”等着!”
钱婶一看是任大宝,眼里登时便露出十分的嫌恶,一眼瞥到站在门边上高大魁梧的汉子,将要出口的话又都咽回去。
四人在后门直直等了两刻钟,任大宝满脸的焦急,坐在板车上瑟缩着身子探头往里看。
老夫妻俩和高大汉子则露出不耐之色,任大宝偷瞥一眼,心里便是一紧,牙齿冻的咯咯作响,讨好道:“人想是就来了,穿衣梳洗费…费些时辰……”
老夫妻俩冷哼一声,只觉晦气,理也不理任大宝,担忧看一眼面色绷紧的儿子,又狠狠剜一眼任大宝。
任大宝缩缩脖子,再也不敢吱声!
“吆,咱还是第一次见逛花楼带着老爹老娘的,敢是还没断奶的小娃娃!”一声调笑响起。
几人忙寻声看去,只见门槛处,一个身着锦缎绣花红袄,脚穿蝶恋花棉靴的妇人正笑盈盈看向这边,头上戴着两根金银花钗,一张脸装扮的颇是红艳。
正是这盛芳院的老鸨,红妈!
任大宝一眼看见红妈,忙挣扎着从板车上滑下,如同见了亲人一般叫唤:“红妈,红妈,红妈救我!”
“呀!哪里来的叫花子,看弄脏了我的衣裳。”红妈瞧着这人叫两声就要来抱自己的腿,身上又脏,味儿也臭,下意识就是一踢。
她虽是女流之辈,气力却不小,直把任大宝踢了个仰面朝天。
“红妈是我,我是大宝,任大宝啊!”任大宝仰着自个的脸,又拿手把粘腻成一缕一缕的头发拨开,那张青紫斑驳的脸就完全显露出来。
“还真是大宝,大宝啊,前几日不是把你放走了,怎又送上门了。”
红妈疑惑两息,扭头看一眼一直皱眉盯着她打量的另外三人,尤其是旁边人高马大的汉子,红妈被这不善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紧了紧衣裳。
眼睛一厉:“任大宝,咱们赫大爷的手段你知道,莫要以为带这么几人上门就能来砸场子,赌坊和花楼里养的打手可不是吃素的!”
“这位妈妈,你们这前段时日可曾买过一个叫何鲜的小哥儿!”
谢威虎上前一步,盯着红妈问道。
“何鲜,什么何鲜,老娘不记得了。”红妈后退一步,下意识道。
“红妈,何鲜是我表弟的名儿,前段时间我带来的那个小哥儿,您老不是还夸他唇红齿白,又倔又辣看着够劲吗!”任大宝捂着胸口,喘着气急切道。
“哦,我当说的是谁,竟是他!”红妈摸摸头上戴着的一支金色牡丹花钗,眼神在谢威虎身上打一圈转,笑道:“却有这么个人,你们是他的什么人,今次来是找回场子的!”
红妈心里暗叫晦气,面上却是一丝不漏,咯咯笑出声来:“咱们花楼做的是皮肉买卖,那小哥儿是被这任大宝还有另外一人带来的,统共也没在我们花楼待两天,就被人给救走了。”
红妈说完,一指任大宝:“这事儿就是这么回事,你们不信,可以问他,那小哥儿在我们这里可没受半点委屈,若是为这事,咱们就是对上公堂也不怕,可不是咱们抢了他来。”
“那,那他可有破身!”老妇人急急道。
“这倒没有,咱们楼里的姑娘小哥儿,可不是一进来就能接上客,总得学一学伺候客人的本事,免得没规没矩冲撞了客人!”
红妈看着老妇人轻舒一口气的模样,眼睛闪烁着光,笑的愈发欢快。
“你没骗咱们!”鬓发斑白的老汉子面上带着狐疑之色。
“信不信的随你们,若是为这事儿,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诸位请吧!”红妈神色不耐,手一挥,就要进屋。
“慢着,这位妈妈,救他的人是谁!”谢威虎声音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