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却不知,说到底他并不算咱们楼子里的人,跑了就跑了,谁还费那功夫寻摸他的底,咱们是正经的妓馆,只收走投无路的送上门来的俊俏孩子,可不会去祸害好人家的姑娘哥儿!”
红妈停住脚步,半侧着身子说完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她一进院门,后院正洗肉菜的钱婶便忙不迭关上门。
“走吧!”谢威虎沉默的握上车把,示意爹娘坐上车。
”虎子,你……这……这算个什么事儿!”
宁氏心疼的看着儿子,又看一眼脸色难看,不发一言的丈夫。
看着三人走远,任大宝缩着身子,一脸的欲哭无泪,慢慢爬到门边,再次敲响花楼后门。
大姑家的表弟鲜哥儿得了门好亲事,这事他听大姑说起过,与他无关,他也从没想着开口问一问。
前几日被赶出竹园村,听水三妹冲他喊的那番话,才知鲜哥儿的夫家是十多里外的沟子岭。
想想大姑对自己的无情,以及鲜哥儿对大姑的要挟逼迫,他愣是撑着一口气边走边问怎么走去沟子岭,本想着借着鲜哥儿娘家表哥的身份先把伤势养好。
没想到谢家并不兜揽他,反而怀疑他是骗吃骗喝的骗子,不然为何不去找自个的亲大姑,却跑来这山沟里攀扯这表弟都未过门,且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
接二连三的被人轻视侮辱,他当时便鬼迷心窍把鲜哥儿被卖进妓馆的事儿拿来说嘴!
任大宝摸摸自己的腿,心里满是痛恨怨愤,这条腿当场就被谢威虎踢了一脚,剧痛刺激的任大宝昏沉的脑子稍稍清醒一点。
甩了甩头,任大宝继续敲门,牙齿因着痛与冷与饿,不停的打着哆嗦。
“钱婶,钱婶,快开门,快点开门……”
………………………
“虎子,这门婚事要么算了!”板车行驶在官道上,三人一路沉默,宁氏叹一口气,开口道。
谢威虎听老娘如此说,握着车把的手微微收紧:“娘,那人说了,鲜哥儿并没怎么!”
“娘知道鲜哥儿是个好孩子,爹娘也都喜欢,只是,只是这话说出去它没人信呐!”
宁氏苦口婆心,继续道:“原若是只咱们知道,不往外说也就罢了,坏就坏在那该死的任大宝瞎嚷嚷的时候,咱们家可还有旁人在!”
“到时鲜哥儿嫁过来了,这些闲言碎语你让他如何应对,他到时又该如何自处,反倒不如就这么算了,咱们过几月再寻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不好!”
谢威虎沉默以对,只是板车的速度却是比之前快许多。
“这事儿听你娘的,咱们谢家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老子一辈子行的端坐的正,临到老了反走出去被人指指点点,老子不受这份憋屈。”
谢文忠想想以后有人笑话他有个被卖进妓馆的儿夫郎,就心里烦躁。
“林婶她们都不是多舌之人,且娘也嘱托过她们莫要往外胡说,想来爹担心的事儿是不会发生的。”
谢威虎闷闷道。
见老头子要发怒,宁氏一把按住忍不住扭头骂人的丈夫,让谢威虎把车停下。
”虎子,你告诉娘,你喜欢何家的鲜哥儿吗!”宁氏慈爱看着谢威虎,缓缓道:“别急,你细想想,想清楚再告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