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柳榆应下这件事,略晒晒太阳,便被年氏赶着去屋里收拾房子,家里过些日子也要办酒,到时亲朋好友也来道贺,屋里都要干净亮堂才行。
柳家老宅这边为婚事做准备,十多里外的一处偏僻村子里,一户人家也在为婚事操心。
“老婆子,你想好怎么去何家退这门亲事吗,要不要知会一下大侄女。”谢文忠抽着旱烟锅子,问从回到家就忙忙碌碌的老婆子。
谢文忠口中的大侄女正是连生娘,是宁氏的表侄女,两家逢年过节并不走动,远亲之间总有些共同的近亲,宁氏的表兄是连生娘的亲爹。
“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想来鲜哥儿他们家也不会说于旁人知道,咱们晚点就去,若是说不通再请大侄女从中说吧!”宁氏眉头微蹙。
半下午的时候,宁氏便带着谢威虎和谢文忠背着背篓出发了,他们两个村子离的远,现在去,正好天黑赶到。
因为心里存着事,三人走的颇快,到竹园村的时候天还未黑,路口还有妇人和夫郎在那扯着嗓子吆喝孩子回家吃饭。
三人等好一会儿,直到人都散尽,才背着背篓穿过青石桥进了村子,何大用家谢文忠在下彩礼时来过一趟,循着记忆中的路,总算是摸到了何家。
冬日天冷,百姓人家不舍点灯点蜡,多是天不黑就吃饭,天黑就上炕睡觉,除了做针线活的妇人夫郎,少有人家闲坐点灯的。
村里寂寂,偶尔传来一两声的犬吠声,夜晚更是寒冷,家家门窗紧闭,窗子里偶尔透出的昏黄光芒,都会令人心生暖意。
“绑!绑!绑!”
“谁!”村里点着油灯的人家里,就有何家一盏。
何大用和任氏正在屋里炕桌上数着银钱,过几日就要办酒,两口子正在合计买何样肉菜才能花最少的钱办的又灯光。
这会儿乍然听到敲门声,俱是都惊一跳,任氏对何大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开口,自个忙找来钱袋,七手八脚把银钱收好。
见炕桌上再没不妥,何大用方才出房门把堂屋门的门栓打开。
“你们找谁!”见是三个陌生人,何大用惊一跳,忙开口问道。
“老弟,是我们,沟子岭谢家的谢文忠。”
“是亲家!”何大用借着东屋透出来的微弱光线,仔细辨认一番,见真是谢文忠,忙忙让开拦门的手,忙请三人进来。”
“亲家怎这会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三人落座后,何大用和任氏对视一眼,压下心头的不安,由任氏开口问道。
“鲜哥儿娘,我们今日来是商量两家的婚事的!”宁氏开门见山。
何大用和任氏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这也不到送喜盒的时间,任氏看一眼从进来就阴沉一张脸的谢文忠。
强笑道:“威虎这孩子我们老口子喜欢的紧,婚事不必铺排,咱们庄户人家,凡是省俭一些便是,我们夫妻俩也不是卖哥儿姑娘的人家,再不计较这些虚花花。
“虎子是我们的老来子,我们夫妻三十岁上才得这么个孩子,可说是我们心头肉,他的终身大事我们是半点不想委屈孩子。”
宁氏见任氏不接招,还搁这儿给她装傻,强自压下心头的不悦,一字一句道。
“那是当然,儿是娘身上的一块肉,当娘的有哪个不疼孩子的。”任氏一头雾水,顺着宁氏的话接下去。
“鲜哥儿他娘,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家的鲜哥儿被他表兄掳走,又卖到花楼,虽然他后面被人救走,但这名声终归差了一筹。”
“咱虽不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一家子往后总也要在村子里生活下去,我们也没几年好活,挨骂也就挨骂了,但我儿还年轻,让他往后的日子被人搁后面指指点点,我这当娘的想想都心痛,鲜哥儿他娘,你能明白吗!”
任氏的脑子嗡嗡响,炸成一团浆糊,宁氏的嘴巴张张合合,说的什么她也没听太清,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句卖到花楼!
“鲜哥儿他爹,他娘,这事归根究底不怨咱们家,希望你们不要见怪我们,这婚是结不成了,咱们好好合计合计怎么解除婚事更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