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榆凑的极近,说话间呵出的热气激得长生耳朵发红,心头也仿佛起一层酥,不自觉的呼吸也乱了。
空中浮动的气息都有些不对味起来,柳榆也有些不自在起来,明明就是很正常的一个问题,不知怎么就闹成眼下这个模样。
悄悄侧头看一眼长生,这才发现长生的脸色绯红,一直蔓延到耳廓及耳垂都是通红的,眼睛看过来,原本清凌凌的眼里也仿佛浸着朦胧的雾色。
柳榆不自觉抬起手,伸手捏了捏长生的耳垂,挺软的,感受着手底下的触觉,没忍住,柳榆又捏了捏,眼睁睁看着指间的耳垂比方才更红几分。
“做什么!”长生被柳榆捏的心头酥痒,又不好把他的手甩掉,且柳榆手指温热,只覆在那儿,若是不乱动还是挺舒服的。
“你做什么!”长生小心往灶房里瞧一眼,见阿爷阿奶并未出来,方侧过头,脸色红红看着柳榆。
“没,没什么,我问你买棉花和棉布做什么!”柳榆不舍的收回手,心下有些可惜,看着长生的羞窘,眼里却是漾开了笑,唇角弯弯,原本清俊的轮廓,也显出柔和的弧度。
耳朵上的手拿走,长生微有些空落,又见柳榆笑的清甜,心里的羞涩褪去,也跟着欢喜起来,趁柳榆不注意,便也快速的上手捏了下柳榆的耳垂。
果然,手感很好,没忍住,也学着柳榆的样子,拿指腹微微摩挲几下。
“你……!”柳榆呆愣愣看着长生,被这突然的袭击也闹了个大红脸。
长生看柳榆脸色也是一般的绯红,仿佛突然打开了某样开关,心里似悟到了什么,心头也隐秘的欢喜起来。
“那些布料和棉花我打算给阿爷阿奶各做一身冬衣,咱们这一入冬,加上成婚那日的新衣,共做了两身新衣裳。”
长生看一眼灶房,平复着略有些微漾的情绪,慢慢道:“阿爷阿奶穿的还是旧年的衣裳,里面絮的棉花都不蓬了。”
柳榆闻言,心里有些愧疚,他日常也不挑拣吃喝,缝衣缝被的针线活计阿奶也没强求过她,除了纳鞋底上鞋帮,他也没操心过这些。
家里的日子虽不缺吃少喝,老人俭省,也不会年年添置新衣,他打小便禁冷不怕冻,是以也没多留意这些。
阿爷阿奶年岁大了,身上的火力定是不如年轻人,天寒地冻的,只穿着不甚保暖的棉衣,还不知如何的冷冻。
柳榆心里微暖,多余的话说了见外,便冲长生微微一笑:“家里缺啥少啥,你告诉我,我给添置上。”
长生点点头,复又拿起刻刀,家里的门钱子刻的差不多了,再过几日家里又要办酒席,须的赶着把剩下的这些都刻出来,省的耽误事儿。
午食吃的略简单,贴的杂粮饼子,一人一大碗热腾腾的葱花姜疙瘩汤,天冷以来,母鸡下蛋骤减,鸡蛋年氏都收起来,专留着给长生补身体。
今儿柳榆天不亮就起来收拾东西,着实辛苦,年氏心疼,便拿了几个搅散淋入锅里,一锅飘散着葱姜麦面气味,浮动着满满一层的金黄色鸡蛋花的疙瘩汤就出锅了。
热烫烫,姜味满满的疙瘩汤一碗下肚,太阳再那么一晒,浑身上下,从手到脚都是暖融融的。
吃过饭,柳榆刷洗锅灶,刷锅洗碗的水也没舍得丢,添几把麦秸烧热,搅上一瓢麦麸,又加一瓢磨的细碎的红薯藤,这便是猪中午的猪食了。
看着猪吃的欢快,柳榆也高兴,今年家里养的这头猪长的不错,看那膘肥体壮的模样,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往年都是卖给屠户,再花些银钱买上几斤肉留着过年。
因着再有十日就要喜日,柳福生和年氏商议一番,决定到时就把家里的猪杀了待客,省的另外花钱再买肉菜。
“今儿已经腊月初一,再有几日就是鲜哥儿的添箱酒,正日子是初六,何家初五就会宴客,咱们到时送个什么好!”
年氏一边眯着眼刻着门钱子,一边絮叨些家常琐事。
“往年村里人家哥儿姑娘出嫁送什么,这次也送什么就成。”柳榆拍拍手,拎着空桶收回看向大猪的眼神,回道。
“本来是这个理,这不是那日任盼那娘们和鲜哥儿家来一趟,带着些东西,咱们若循着旧例,只怕这娘们要到处说嘴,好像咱家占她多大便宜似的!”
“要么买几尺细棉布送去。”往年谁家办酒,亲近些的人家都会送上几尺布,他家和何家的关系还不到送布的份上,既是为了还人情,也就不讲究亲疏了,把礼还了就成。
“也成,鲜哥儿那孩子生的白,人也俊,你赶明儿买块鲜亮的尺头,留着给他做春衫吧!”年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