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春花面上可惜,语气更是可惜。
柳榆听的嘴角一阵抽搐,真不知若是他三哥听见,作何感想。
“这么说,你见过谢家的汉子了!”年氏奇道。
“咳,咳……这倒是没有,我在家做活呢!村里有人看见了,随连生娘一道来的,过来送鲜哥儿的生辰庚帖。”
齐春花有些可惜,等她得到信儿出去瞧人时,人家已经过青石桥了,只看见个后脑勺。
虽没瞧见脸,不过看那身形,就知人差不了。
不过还是不说了,省的婆婆拿话点她,以为她寻日和人东拉西扯,不做正事。
“娘,我就是想问问,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何大用!”
他们姓柳,何大用姓何,他们家与何家既非同族,也没沾亲带故,按理除非红事与白事这两件大事,一般的人情礼节是不用往来的。
这不是前段时日他们家的几个孩子救下何鲜,何家往他们每家都送上过一份谢礼,如今何大用病重,这份礼却是不得不还。
“他们家想必也忙乱,又是鲜哥儿退婚,又是大用病重,何家的那些亲族想必也登门看望,咱们过两日再去吧!”
年氏思量几息,道。
“成,听娘的,咱们大后日吃过晚饭去如何,只是要带些什么呢!”婆婆面前,齐春花不敢拿主意,由年氏拍板,她到时准备就成了。
“她家来时带的鸡与蛋,咱们也如此回礼便是,再添一包红糖,留给大用补身吧!”
这事不说有前例,乡下人家看望病人,产妇,与老人,来来去去总归这么几样东西,并无甚难为的。
齐春花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山子当日颇遭一些罪,他家往我家送的东西略厚重一些,我私心里想着再添几斤面粉,只是这样一来,就压在爹娘的上头,这………”
年氏还以为什么大事,见是这么回事,摆摆手表示无妨,他们各家走各家的人情,回礼轻了重了在所难免。
总不能因着老房的脸面好看,反叫三房失礼,或者自己打肿脸充胖子把回礼提高。
齐春花松口气,便要告辞,柳茂林记下这些话,回去也好说给徐红听,也让让她准备回礼。
…………
一连两日,柳榆和长生清早赶集,要么去上章镇的草市,要么去许家坝的集市,忙的不可开交。
赶回家吃过午饭,还要把家里院里的东西拾到拾到,日子忙碌且充实,转眼就到初五这日。
因着晚上要去何家,这日的晚饭吃的尚算早,吃过饭,洗过锅碗,又烧了热水喂猪,年氏便指使柳榆去鸡窝里捉只鸡出来。
”那只大公鸡少说也有八斤,咱们留着待客,把那只不爱下蛋的花毛老母鸡逮出来,那只母鸡有三四年了,杀了熬汤最是补身。”
年氏说的花毛母鸡,是尾巴上长几根珍珠般点点尾羽的老母鸡,不知是不是养的时日久了,下蛋不如别的鸡那么勤快。
柳榆把鸡捉出来拿红麻绳绑住脚,又拿一个垫着麦秸秆的小筐,年氏接过,便去放鸡蛋的筐子里拾捡鸡蛋。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足足数出来三十枚鸡蛋,年氏才停手。
叹口气拿包红糖放进去,又找块蓝色粗布盖上去,见天已经黑透,年氏招呼抽着旱烟锅子的柳福生,又叫上柳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