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就卖的差不多了,今儿的是最后剩的,就还剩几套,留着自家贴吧!”
柳榆一指小笸箩上仅剩的几套门钱子,漫不经心道。
“这可不行,门钱子要花钱买,来年家里才能进财!”
竟还有这个说法,柳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也不难,大伯和三叔家里都卖这个,若是没卖完,他到时去两家买就成。
手上这些剩的,便宜些卖给大伯吧!
天将正午,草市上人却没减少多少,柳榆三人东西卖完,也没甚在草市买的。
回去的时候柳榆让几人在镇子的街口等着,他则背起背篓去粮油店买了面粉,又去杂货铺买上几包红糖。
今儿生意顺当,几人心情都颇好,小雪酥饼吃的饱足,小脸上一直洋溢着笑。
冬日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热烘烘的,几人走过村口的青石桥,就见任氏激动的说些什么,连生娘一脸的羞恼尴尬。
“他谢家做事怎恁不地道,这才几天功夫,新娘子都找好了……”
一旁的妇人夫郎们闻言忙都相劝,大意就是,既然已经退婚,那就各自丢开手,婚嫁各不相干。
这世间的好男儿又不止他谢家才有,再给鲜哥儿挑个好夫君比啥都强,到时且让谢家后悔去。
这话也算劝到任氏的心坎上,从谢家来家退婚后,她就巴望着鲜哥儿找一门更好的亲事,最好是男方的人才、家底、聘礼、样样都压谢家一头才能解她心中的郁气。
板正条顺又身材魁梧的好儿郎仔细寻寻也不是找不到,家底厚实的也不是没有,只谢家当初的聘礼是八两银子,这在田舍之家本就是极高的了。
想要找个愿意出比八两银子更高聘礼的,却是难的很!
连生娘怨念的瞅一眼劝话的妇人,差点脱口而出你行你上,你给她家鲜哥儿找这般好的夫婿。
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赔上一张笑脸同任氏解释:“实在是我表姑身子不安,她和我表姑父三十岁上才有的这个小子,别人这会儿孙子说不定都能说亲了,她还在张罗儿媳妇。”
“这又病重的厉害,也是难为啊!算命的神婆说是冲冲喜说不定人就大安了,鲜哥儿他娘,你就体谅体检吧!”
任氏见连生娘眉目之间是压不住的烦躁,话也说的和缓,姿态更是摆的极低,且她本意也不是纠缠谢东海两日后的喜宴。
不过是向村里人表白表白是谢家对不起自家在先,他家鲜哥儿是无辜受的牵累,如今村里人人皆知谢家郎成亲,他家的鲜哥儿也能重新挑选夫婿。
目的既已达到,任氏也不愿同连生娘撕破脸皮,还得指望她给鲜哥儿寻摸个好人家呐!
任氏遂冷哼一声:“罢了,左右两个孩子只是定亲,面都没见上一次,只是委屈了我家鲜哥儿好好一哥儿,白白背上退婚的名声!”
众人忙又是一道劝慰。
几息功夫,柳榆几人就穿过青石桥,走到近前,众人看见柳梅香和小雪,又是一番寒暄。
辞别村人,回家的路上,柳梅香不知前因后果,只听得几耳朵,难免有些好奇,便多嘴问一句任氏在村口的话是何义。
这事村里人尽知,柳榆隐下不该说的,把明面上的话儿尽数告知。
回到家,柳梅香便把钱袋从背篓最底下掏出来,一百三十个饼胚,两文一个的有人买,五文三个的也有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