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向阳平王求来的恩典。”
“原来如此。若是我没记错,阳平王就是郡主的父亲?”
昙曜握住纸张的手紧了紧,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并未回答僧乾的问题。
“僧乾,你明日替我备辆马车,我要进城。”
“是。”
室内再次恢复一片寂静,昙曜从袖中掏出那个石雕人像。
看着看着,那人像竟幻化成人形,笑眯眯地趴在书案前看着他,昙曜不自觉地伸出手触摸那张笑颜,终是一切皆空,全为虚妄。
卧床多日,朝颜的面上难得有了些血色,只是这风寒入体过甚,她每日都要受咳喘之症多番侵扰。
“咳咳咳~咳咳~~”婢女的手不停地在朝颜的背上轻拍,看着帕中的血丝很是担忧的说道:
“郡主,您这样咳下去可如何是好,怎的都咳出血丝了?”
朝颜好不容易喘过气,接过婢女手中的帕子。
“无碍,将体内浊物咳出来便好。”
“要不奴婢还是请医师来看看吧?”
婢女可不敢怠慢,若是郡主出了什么事,她们肯定也别想活。
朝颜正要阻止,嗓子一痒,猛地又剧烈咳嗽起来,听得外面的人揪心不已。
“这是怎么了?怎的咳得这么严重?”阳平王皱着眉来到朝颜床前,“这屋子里的窗户怎的还开着,还不赶紧关上。”
朝颜稍稍感觉好受点,“爹,是我让他们打开的,总不开窗,屋子里药味太重。”
“你现在哪吹得半点风,莫要任性。”阳平王责备的看了朝颜一眼,接着说道:
“颜颜,我近日又识得一位医师,让他为你看看,或许能好的快些。”
朝颜无奈的靠在床头苦笑,“爹,你都将凉州城内所有医师找来了,哪还有医师?”
“诶,这位医师可不一般,你见了再说。”
阳平王给旁边的随从使了个眼神,后者立马走出屋外将医师带进来。
“贫僧见过郡主。”
昙曜缓缓步入室内,目光锁紧在朝颜身上,眼中欲语还休,与那日冷漠的模样判若两人。
朝颜面上的笑容僵在原地,什么医师,不过就是个江湖郎中,骗子和尚罢了。
阳平王热情地对朝颜介绍:“颜颜,这位是安祁山寺的住持,幼时便学医,听说不少百姓都是他治好的,今日他恰巧来府上,就让他来给你看看。”
朝颜轻咳一声,“爹,和尚念经还行,看病?你怕不是被这人骗了吧?”
“怎么会,为父亲自让他把过脉,所说症状确实没有出入。快端个凳子过来,劳烦大师为小女看看。”
阳平王不容朝颜拒绝,自作主张的命令下人布置。
昙曜对阳平王点点头,走近床边,将手搭在朝颜的手腕之上。
“郡主因何受了风寒?”昙曜眼眸注视着朝颜,轻声问道。
因阳平王站于他身后,他并未刻意掩盖眼中情意。
朝颜目视前方,声音颇有些怒气地说:“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才得风寒。”
“颜颜,莫要对医师隐瞒。”阳平王没好气的瞪着朝颜。
朝颜无奈的撇了阳平王一眼,又不耐烦的补充:
“受风寒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被风吹啊,还能被火烤受的风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