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伺候的婢女、仆从皆低着头憋笑。
阳平王淡淡扫视几人一圈,下人们再不敢造次。
也不知朝颜今日是怎么了,平日她对下人都和和气气,怎的对昙曜大师如此态度。
他正要再劝诫朝颜几句,昙曜却已经收回了手,起身面向他。
“王爷,郡主的风寒已深入体内,若是放任咳喘,只怕会越来越严重。”
朝颜翻了个白眼,你说严重就严重?庸医!你懂什么,我前世就问过度娘,这是排浊,排出来就好了。
“大师,你可有办法彻底根除病症?”阳平王心急地追问。
昙曜垂眸沉思半晌,缓缓说道:
“贫僧知一药方,再配合针灸之术,可让郡主今日睡得安稳些。但想根治,还需长期调养。”
朝颜急忙出声阻止,“爹,李太医的药方极好,不用换了。”
阳平王理也不理朝颜,完全当她此时是在小孩子耍脾气。
“那就有劳大师了,小女顽劣,还望大师莫要挂怀。”
昙曜嘴角带着浅笑,“不如我先为郡主写下药方,再为郡主施针。若郡主今夜感觉好些,我再接着为郡主医治。”
“那就多谢大师了。”阳平王喜出望外,引着昙曜走到书案前。
朝颜又气又急地重重捶了下床,等昙曜再走近时,只见她将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背对着他。
“郡主,你的病症不宜裹在被中出汗,还是出来吧。”
“不劳大师费心,我好得很。”朝颜嘴硬的说。
一旁的婢女看不下去,大着胆子说道:
“大师,你可别听我们郡主胡说,她方才都咳血了。”
朝颜一把将被子掀开,坐起身没好气地瞪着婢女,
“你到底是谁的人?你个小叛徒。”
婢女低着头为难的答道:“奴婢自然是郡主的人,可...奴婢虽懂得不多,也知得了病是要吃药诊治的。”
朝颜冷哼一声,又躺下将被子拉过头顶。
昙曜知朝颜对他有气,笑着对婢女说道:
“施主去外间等候片刻吧,贫僧劝劝郡主。”
婢女面露犹疑地看了昙曜几眼,“那奴婢就在外面,大师有事可叫我。”
待婢女走出,昙曜才慢慢坐到床边的凳子上,眉头紧锁地看着床榻之人。
“颜颜,我知你恼我,但你不能拿你的身体赌气。”
见床上之人没反应,昙曜接着说:
“那日非我本意,我当时只想着要救他们,因为不想连累你,所以才将你推开。”
见朝颜还是不理他,昙曜掏出袖中人像,拉起被子一角塞了进去。
“颜颜,我知错了,你可否原谅我?”
朝颜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手中之物的模样,刻成这个鬼样子,哪里像她了。
自那晚得知僧人出逃的消息,她已然猜到昙曜的动机。
昙曜熟知寺中的每一栋建筑,他要想在寺中找到一条暗道,轻而易举。
可是,她就是很生气,凭什么危难之时我就要被你抛弃,凭什么?
我知道自己比不过你心中的大义,从未想要“争宠”,可凭什么一出事舍弃的就是我?
更何况那日我放下尊严去求你,我不要面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