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柯站在洗手间门口,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支,也不急着点火,竖着拿烟,一下一下的磕着软盒子。 程漫从洗手间出来,目不斜视往前走。酒吧这种地方,来多了就能在角落里碰到奇怪的人和事,一开始还惊愣住,后来就习惯了。现在泡吧,她让自己别关注角落里的东西,怕一不小心脏了眼。 路柯看着她从自己面前经过,立马把烟叼在嘴上,空出一只手抓住程漫的手腕。程漫吓了一跳,但是仍然镇定的直视他,乌黑的眼瞳扫了他的脸庞。她认出他了,却没多余表情。 路柯此时握着她的手腕,感受到她细腻又清凉的皮肤,心底莫名起了念头。拿烟盒的手取下嘴角的烟,轻声说道:“你好,我是路柯。” 程漫出道那么多年,一步一个脚印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出来的,有时候对方一个眼神她就能意会。突然踮起脚凑到路柯的耳边:“想约我?” 问的如此直白,倒叫对方不好意思。 路柯感觉自己耳朵周围都被程漫的吐出的温热气息包围,身子僵了僵,听着露骨的话语,他觉得有一股血液直冲脑海,视线往下正好能看见她的内凹的锁骨,他舔了舔唇,声音不像之前那样有力,温着说:“没...你没认出我。” 他磕磕巴巴的说着话,紧张显露无疑。程漫觉得好笑,毛头小子也敢来惹她!“嗯?”从他身上退开,无视他的话语,问,“你不是喜欢温柔型的吗?” 。 路柯愣住,刚才在酒池边朋友的玩笑话,被她听了个透。 “对不起啊,江帆那人不知轻重,”他替人道歉,后又小声问了一句,“你不温柔吗?” 程漫摇摇头,语气冷淡:“我不温柔的。” 过了一会,路柯轻轻地说:“我觉得你挺温柔的。” 程漫噗哧的一声笑出来,略带讽刺地说:“才见第一面你就觉得我温柔?” “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四面了。”路柯很认真的看着她。 程漫点点头,笑着问:“画报上见的还是电视上见的?” 路柯皱着眉,摇了摇头,细数着:“第一面是在西雅图飞加州的飞机上,我有一个队友特别喜欢你,让我找你要签名。你签完递给我,我们打了招呼的。第二面是在酒店的电梯里,你冲我笑。第三面是在小吃街,我们也互相打过招呼。今天是第四面,”路柯看着她慢吞吞的说完。 程漫着实被他的话惊到,暗叹:自己的记忆有问题。 她表情尴尬,礼貌地说:“对不起啊,我不太能记人。”她确实脸盲,只觉得亚洲人好多长一个样。 路柯并不意外,说:“我看出来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原本暧昧的气氛已经被冷静的话语打散。 程漫轻咳一声:“那你…那你把手松开吧。” 路柯听了她的话,低头看着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纤细,稍微用点力就能掰断似得,松了手上的力道,问她:“你对陌生人都是那样的吗?” 程漫眨眨眼,问:“哪样?” “就是你对我那样。”他指的是,每一次对着他的微笑。 程漫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答:“这是我的职业素养。” “......哦。”路柯有点泄气。 程漫回到沙发上,Jimmy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趁着人还有点意识,她问他:“回吗?” Jimmy半眯着眼,糊涂着问:“现在几点了?” 事没办成,心情不好,他喝的有点急了。 “快12点了。” Jimmy 站起来,带着一身酒气:“回吧,我明天中午的飞机去上海。” 程漫扶了他一把,“那我呢?” “那戏还有两个星期开拍呢。这段时间放你假。你想去哪都行。”他心系酒吧的事情,巴不得少伺候自家艺人几日。 程漫也知他心情郁闷,借坡下驴:“我在这边呆几天,周语好像在这边拍戏,我想去看看她。” 周语原本是韩国女团艺人,她和程漫同岁,在韩国摸爬滚打十余年,从练习生到候选人再组队出道。这两年,韩娱席卷了整个亚洲,国内不少经济公司看中这块肥肉,纷纷向在韩的中国艺人抛出橄榄枝。周语也被邀请回国,参加了几档综艺节目,人气飙升。几次后,韩国经纪公司方和国内的代理公司发生纠葛,周语在国内某金牌经纪人游说下,跟韩国的经纪公司提出解约,网络上一时攻击她的声音无数。但她照样拍戏出唱片跑综艺,丝毫没受影响。网友不信邪,扒出了一个据说是她金主的男人。有理有据,周语被迫暂停通告。再后来,事情不知怎么就被压下去了,很少有人提到她解约的事情,她在演绎圈也鲜少有绯闻。 去年年中的时候,由于她和程漫两人有其他国家的生活经历,一名独立制作人邀请两人一起拍了一档生活类的综艺节目。把他们带到了乌镇附近的一个小村落里生活了十余天,两人也慢慢磨合融入当地人生活中。 这种综艺录制,往往最考验彼此的性格和为人处事行为。两人大约是黑料傍身,所以心心相惜,录制过程十分愉快。录制结束,彼此也有来有往。 “行啊。只要你不怕闹出绯闻。”Jimmy说完跟江帆他们打招呼走人。 程漫走在Jimmy后面,提醒了他一句:“哎,我说真的,你不打算公关一下我那些les传闻吗?” “公关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女粉多,每次公开活动下面乌泱泱的全是女生。前男友就算了,你要是哪天真交了男朋友,她们立马倒戈,”说完他突然想起来,转过头,道,“你最近这段时间,不,至少这半年内,别交男朋友。” 她急着抗议,声线不自觉地提了一个分贝,“为什么?之前公司可没管过我这方面,合同里也没限制过我的感情生活。” Jimmy 耐心劝说:“你最近在上升期,还有那么多通告等着。再说你也清楚那部电视剧的导演就等着你能让他红一红,让他之后好拉赞助。你要是一交男朋友,全完蛋。你到时候看看还有几个粉丝愿意看你的剧。” 程漫默不作声,是有点生气的。 他不顾,又指点道:“现在的市场,80%的观众是冲着你脸去的,剩下20%才是冲着你的演技去的。你相信吗?” 程漫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Jimmy知道她这是真生气了,正打算跟她好好说道说道,突然看见靠在路灯下面吸烟的路柯,冲他打招呼:“大神,我们先走了。” 路柯看着程漫,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Jimmy刚走没两步,突然倒回到路柯身边,舔笑着说:“大神,留个联系方式吧,我最近也在玩绝地求生的游戏,你带带我。” 程漫在一旁看他瞬息万变的表情,不自觉翻了一眼,从没见他玩过游戏,现在为了那点人脉撒谎都不眨眼。 路柯吸了一口烟,无奈的低头笑笑,摸着后颈说:“最近忙比赛训练,真没时间跟人玩。” “没事,等你有空了再玩也行,“Jimmy知他拒绝,于是自己给自己造了个台阶,“再说我也挺忙的,最近都不一定有时间玩游戏,先留个联系方式。”说着掏出手机。 路柯余光飘在程漫身上,要笑不笑的报了串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