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总是闯祸不断的西里斯.布莱克先生: 见信如晤!(虽然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你) 在你离开之后的四个星期又五天,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依然保持着它的平静,因为缺少你,我想克利切,还有整栋房子,都获得了难得的休息。据最忠诚的克利切的反馈,你在厨房里炸了三口锅还有烤箱,因为你不肯吃他煮的食物,我为此诅咒你出门踩一脚狗屎,因为那些锅是我暑假才从德国订购的!还有两把张小泉的菜刀也不见了,你对它们做了什么! 还有,我的梅林!你居然送了哈利一把儿童玩具扫帚!我的蠢狗哥哥,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想害死他,在没有成年巫师的看护下,即使是玩具扫帚,也绝对不适合一个还不满四岁的孩子!当然,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我会告诉哈利你送了什么,但得等暑假,我才会允许他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花园里玩一会儿,在你的陪同下。如果你真的想你的教子健康长大,就不要在这件事上耍你那点可怜的小聪明。 邓布利多没有说在这个时候把你派去异国他乡具体是为了什么,但你最好给我完完整整的回来,不然我就把你房间里那些积攒多年的不可描述的杂志全部扔掉,并且告诉哈利他的教父为了一个有夫之妇圣诞节不回家,我说到做到,哼! 另外,根据你寄回来的各种奇怪蛇皮蛇牙还有香水判断,你应该是不需要一件圣诞毛衣度过圣诞节了,谢天谢地,我真不想看你穿着一件金色红色还有绿色搭配的毛衣,虽然是我自己织的,但看起来实在太蠢了!我再也不会看什么《如何织出时髦圣诞毛衣》这种书了!毛衣我让克利切放在你的衣柜里了,我希望它永远呆在那里。 圣诞快乐,蠢狗,祝你平安迎来新年。 安德莉兹.布莱克 这次圣诞晚宴之后的会谈相当顺利,安德莉兹不知道是不是有烤火鸡的一份功劳,但邓布利多和卢修斯离开的时候都面带笑容,很明显,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德拉科不太满意,他赖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不想走,但安德莉兹很遗憾地告诉他自己今晚还有约,要很晚回来,没有时间照顾他。 “还有克利切呢!”德拉科反驳道。 安德莉兹马上抛出下一个理由:“你每天睡前不是都要听故事吗?故事书可都留在你家里了。” 德拉科眼睛一转,继续反驳道:“不用故事书,你可以让克利切给我念《神奇动物在哪里》,我刚刚看到那本书了,就在客厅角落的书架上。” 卢修斯轻咳了两声,牵起德拉科的手:“好了,小龙,你安妮姨妈等下有很重要的约会,不要耽误她时间了,你的教父会不高兴的。” “教父?”德拉科呆呆地看向斯内普,满脸写着不明白,“为什么教父会不高兴?”他皱着小眉头,思考了一下,仿佛恍然大悟:“啊,教父在和安妮姨妈约会,就像扎比尼和潘西一样。” 安德莉兹嘴角抽了抽,现在的小孩子之间的交际都这么复杂的吗? 德拉科找到了安德莉兹不让他留在这里的原因,反而更坚持了。“我可以留下来监督安妮姨妈准时回家,一个才十四岁的淑女是不能和一位男士在外留宿的,即使是教父这样可靠的绅士也不行。”他一本正经地说。 纳西莎歉意地看了一眼安德莉兹,她知道安德莉兹今晚当然不是有约会,而是有其它的事情,她蹲下来耐心地劝说德拉科:“亲爱的,你的圣诞礼物还没有拆的呢,你不想看看你今年收到了什么惊喜吗?还有,明天扎比尼他们都要来马尔福庄园做客,作为主人,你怎么能不在呢?” 德拉科拧着眉毛,小大人般叹了口气:“行吧,安妮姨妈,你要听话哦。” “当然了,宝贝,都听你的。”安德莉兹亲吻了一下脸蛋,和他告别。 送走马尔福一家,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剩下了安德莉兹和斯内普两个人,安德莉兹站在狭长的门廊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想我们应该出发了。”斯内普靠墙站着,他微长的黑色卷发已经不见了,今天下午他和邓布利多下巫师棋输了,不得不陪着一时兴起的老蜜蜂去一家麻瓜理发店理发,一个平头,花了他五十英镑。 啧,狡猾的麻瓜,他抿了抿嘴,不习惯地摸了摸头顶,取出一顶礼帽戴在脑袋上,这是卢修斯送给他的圣诞礼物。贵族的审美,斯内普轻笑一声,看向仍站在那儿没有动的安德莉兹,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布莱克?要走了。” “啊,”安德莉兹回过神来,打了个响指,“克利切!” 家养小精灵“唰”地出现了,今天他和以往看起来都不一样,他打扮得很郑重,穿着一套安德莉兹亲手为他做的迷你巫师袍,领口别着雷古勒斯曾经送给他的一枚祖母绿胸针,他用尖细的嗓子严肃地说:“克利切准备好了!” “那么,请给我们带路。”安德莉兹深吸了一口气,牵起克利切的手,斯内普站在她的另一侧,伸出手臂让安德莉兹挽着他。 安德莉兹感觉自己旋转起来,那种似曾相识的仿佛坐过山车的眩晕感觉,她闭着眼睛,感觉他们真不应该在晚饭后出发,她要吐了。 就在她认为胃里的食物马上要被晃得喷出来的时候,一直挤压着她的无形的管子突然迸裂开来,她踉跄着摔倒在一片黑暗里,痛苦地呕吐起来。 克利切体贴地递上手帕和热水,安德莉兹接过水喝了一口,咕噜咕噜地吐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咸丝丝的空气,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荧光闪烁。”斯内普念道,魔杖发出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环境,他们正站在一块露出海面的高高的黑色岩石上,海浪在他脚下翻滚,泛起泡沫。他扭头朝后望去。身后耸立着一座悬崖,陡峭的岩壁直落而下,黑糊糊的看不清面目。四下里光秃秃的,满目荒凉,除了苍茫的大海和岩石,看不见一棵树,也没有草地和沙滩。 “噢,看这些玄武岩,附近说不定有个古火山口,真漂亮。”恢复元气的安德莉兹蹲在岩石上,抚摸着上面密布的藤壶,湿湿的,显然,在一天中某个时刻,上涨的海水曾漫过这里。 斯内普对她所说的没什么兴趣,他看向克利切:“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克利切指了指悬崖的腰部,他似乎有些恐惧着悬崖里藏着的东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安德莉兹摸了摸他的脑袋,鼓励他继续引路。 他们走到岩石边缘,岩石上有许多可供踩脚的参差不齐的凹缝,通向下面那些在悬崖周围、半露出海面的巨型卵石。安德莉兹小心翼翼地踩在那些湿滑的石头上,努力保持平衡,她能感觉有海水溅到脸上,凉凉的。 下到最靠近悬崖正面的那块巨型卵石上,斯内普用魔杖照亮了漆黑的岩壁,悬崖上有一道裂缝,黑黢黢的海水在里面打着旋儿。 安德莉兹忍不住哀叹:“这种天气在海里游泳可不是什么好想法。”她好想换个温暖的天气再来。 “当然了,小姐今天不能碰冷水。”克利切一边说一边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船放在水里,那艘小船很快就变成了两米长,足够载他们通过那条裂缝。 斯内普挑了挑眉,率先跳上了船,然后接住了安德莉兹,克利切自然不用他帮忙,等两人都坐好,家养小精灵用魔法操纵着小船继续前进。 船舱的空间并不大,安德莉兹紧紧背靠着斯内普,魔药教授身上散发的草药味道让她有些走神。很快,裂缝变成了一条漆黑的暗道,两边沾满黏泥的岩壁只间隔三英尺宽,再往里去一点,暗道向左一拐,一直伸向悬崖的最深处,克利切也操纵着小船跟随着它向左前进。 没多久,船头撞到了什么,克利切从船上跳到一个石阶上,安德莉兹和斯内普拿着魔杖,小心地登上台阶,走进一个很大的岩洞。 岩洞看起来是封闭的,克利切也有些迷惑,它只记得墙上有一道门,于是安德莉兹和斯内普拿着魔杖,分别从两边寻找着入口。安德莉兹闭上眼睛,慢慢地触摸着粗糙的洞壁,突然,在某一处,她感觉到了一团暗影。 “这儿,”她说,“我们从这儿进去。入口是隐蔽的,但我不知道该怎样让它显形。” 斯内普大步走过来,用魔杖指向岩石。顿时,那里出现了一道拱门的轮廓,放射出耀眼的白光,似乎裂缝后面有强烈的灯光照着。但很快,那道轮廓就不见了,岩石还跟刚才一样坚硬厚实,上面什么也没有。 魔药教授并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失望的表情,他只是挑了挑眉,摸着下巴说:“噢,邓布利多看来也算漏了点什么,或许,不,他应该是猜到了。” 他从长袍里掏出一把银质的短刀,干脆利落地在手臂上划了一道,让鲜血喷溅在岩石表面。 斯内普的动作太快,安德莉兹微张着嘴,想阻止的话卡在喉咙里,最后也只能默默看着斯内普用魔杖尖划过他在自己手臂上割开的那道深深的伤口,伤口立刻就愈合了。 洞壁上又一次出现了那道白得耀眼的拱门轮廓,这次它没有隐去。拱门里那块洒满鲜血的岩石突然消失了,露出一个门洞,里面似乎是无尽的黑暗。 安德莉兹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她的心脏像是被攥住了,她知道,雷古勒斯就躺在他们眼前的黑湖之下,他们离得很近了。 亲爱的雷尔,再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