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啊!我叫你回去!]奈奈努力的想要将自己的支配同步到全身,却无力的像是梦中的人想要起床一样困难。 战斗还在继续,完全不落下风。 [拜托你,停下来!] 和加州清光的刀刃相接,撞击声带着她心里又是一颤。 帮不上忙就算了,如果这双手伤害到冲田怎么办?只是想到这个可能,心情仿佛就沉重到无法呼吸。与其如此,宁愿之前说出一切被当成怪物或者敌人杀掉,也比让事情发展成这样要强的多。 [山吹奈奈,我叫你停下来!] 再一次努力的挣扎下,的动作终于迟缓了片刻。 有了刚刚的经验,土方趁机去攻击山吹奈奈的刀,既然刀是会断的,就趁着她没有拔出新的刀时攻击就好了。 土方的思路是正确的,但是他并没有这个机会实行了。 没有和刚刚一样强行接下攻击,而是踉跄了一下,向后闪去只是堪堪躲过。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退去,战斗中的三人也都提高了警惕,并没有贸然攻击,只怕她会再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然而接下来的行为他们却还是没有料到。山吹奈奈颤抖着手,很是艰难的把刀插了回去。 因为急促的碰撞刀柄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然后山吹奈奈也发出了重重的喘息。 疑问充满了他们的心里,下一秒女子再次抬起头时,却似乎表明了什么。 不再是冷静的毫无情绪的样子,而是带着微汗,满脸的心虚与纠结:“对不起。” “现在想求饶了吗?”冲田并没有放下武器。 拿回身体控制权的奈奈强迫自己不去接受冲田的敌意,只是不熟练的把妖刀卸了下来:“我不会求饶,也不会逃跑。” 躲避着冲田凌厉的目光,把妖刀扔在了地上。 虽然她难受的只想逃避,但是现在必须面对,不要让出来。这样就不会伤害到冲田,也不会危害到冲田一心保护的新选组了。 “我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奈奈自暴自弃地笑了,把双手并拢伸了出去,“对待犯人是不是要绑起来,土方先生?” 不是她故意给自己找罪受,而是怕再次出现。体会过那种旁观者的无力感,她不敢再冒着个险。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关起来审审吧。”冲田一脚踢开地上的村正,把加州清光架在了奈奈脖子上。 土方当然也没跟她客气,让冲田把人押回了牢房,然后拿了绳子给她双手捆了个结实。 与第一天小千鹤的遭遇,土方的捆法还是没冲田那么变态,奈奈不禁苦笑了一声,这种事有什么好值得比较的。 审问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所以没有参加战斗的永仓和斋藤被派出去巡逻了。冲田和原田则留了下来,主要是因为怕山吹奈奈再度反水,至少得保持刚才的战力。 冲田总司心里也有一些私人因素,大约是觉得被欺骗了,所以特意留了下来。 原田则是对妖刀和山吹奈奈都有些在意。 四人隔着木栏坐了下来。 虽说是要把一切都说出来,但奈奈却也没打算毫无保留。反正秋山说,如果她死了,她做的一切都无法保留下来,那么也没有必要说那么多。 穿越这种事过于荒唐,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她自己也不会相信。所以干脆就编一个谎言,只要能让他们现在接受这个说法就行了。 “呐,要从哪里说走呢?”奈奈低着头斜着脸死死的盯着右下方的衣角,语气平静的并不像在询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土方首先问道。 “这种事情,我自己也想知道。”第一个问题就把她问住了,奈奈有些烦闷起来:“第一天见到你们时,我就已经失忆了。” 如果说刚穿越来时,这样说是她撒了一个慌。那么现在来说,这却不是谎言了。 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到底是谁,她记忆里的一百年后的那个世界是她真的生活过的世界吗? 这一切,她都不能保证。 “你的剑法是什么流派的?”土方并不相信,于是想从其他方面入手。知道流派的话,也会知道一些信息。 “我不会剑法。”奈奈叹息,今天她是一定要说出存在的,于是在土方发作前继续开口:“那不是我。” 顶着土方不信任的目光,再次补充:“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那不是我。” “她?”冲田敏锐的抓住了奈奈的描述。 “使用自己身体的人是个男人,怎么想都很恶心吧。”奈奈随口回答,因为决定说出来,心情反而放松了一些。 冲田明显被她这种回答噎住了,毕竟山吹奈奈平时并不是会吐槽的人。 看见冲田的片刻呆滞,她竟然有些开心:“刚刚是开玩笑的。” 毕竟两个灵魂这种奇怪的事情,她不知道新选组的人能不能理解。 “不是在和你说笑!”土方呵斥到。 奈奈并不受影响,稍微挪动了一下被捆着的双手:“我见过她,在我的幻觉里。” “是一个穿着漂亮和服的女人,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总是拿着妖刀站在赤色的天空下。”奈奈回想着幻境记得,现在她一定也一样在看着那样的天空吧。 “什么时候的事?”说到面无表情,原田忽然想起了之前的妖刀事件。 “你注意到了?斋藤先生把妖刀给我的那一次,实际上并不是给我,而是给她了。” 奈奈说完,冲田也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但是并不记得她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与我们战斗的是她?”原田继续问。 “是的。” “那昨天和冲田遭遇刺杀时?” “也是她。” “为什么之前冲田问到你时,你隐瞒了下去,而现在又决定说出来?”比起原田的几分相信,土方觉得这几年问题还很大。 “那是因为”奈奈看了一眼冲田那夹杂着着敌意与探究的绿眸,转而毫不畏惧地对上了土方的目光:“这样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奈奈的声音逐渐增大,似乎是在控诉:“只是被冲田先生用这样的目光注视,我就难受的无法呼吸。” 土方似乎是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山吹奈奈还在坚持她的"冲田论"。 “我以为逃避就可以了,但是结果呢,”奈奈伸出了被绑在一起的双手,“因为我的逃避,让她出来了!对着你们挥刀,对着冲田先生挥刀!这种事情……” 说到后面,她的眼神依旧清明,声音却哽咽起来:“和我的愿望,完全背离了啊。” “但是,我不能责怪她,是我太无用了。如果没有她,昨天冲田先生会受伤。今天与你们的战斗,也是因为我的逃避导致的,她只是想护住冲田先生送给我的发簪而已。” “错的都是我。” “你……”原田想起战斗中一晃而过的发簪,被奈奈对冲田的执着震惊了。 饶是早已习惯的冲田,对于这样的发展,也觉得难以理解起来。这场战斗的起因,不是山吹奈奈为了逃跑或者其他什么,而是因为他送的发簪? 眼见着山吹奈奈的话打动了同伴,土方有些头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奈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我是不是在说谎真的重要吗?” “什么意思?”土方皱眉。 “为什么我要和你们回来,土方先生不明白吗?”山吹奈奈反问到。 这一点,土方是真的不明白。以刚刚的身手,逃出去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而就算她投降,也不会被新选组的宽恕,只会被作为敌人处理。 敌人?土方仿佛抓住了什么。 奈奈看着还在纠结的土方,忽然笑了出来,新选组的副长,在这种地方温柔,真的很奇怪啊。 “如果我说的是假的,那么我的目的是什么?我肯定会危害新选组。”奈奈心情忽然又好了起来。 “可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我就是一个不可控的威胁,新选组不可能放任我在这里我活下去,也不可能放任我去外面成为敌人的同伴。” 奈奈平静的言语,给自己判了死刑。 土方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在你这样做之前我会砍了你的。”冲田不知为何就这样说了出来。 奈奈顿了一秒:“是这样呢,隐患排除掉就好了。” “山吹桑,难道你是打算…” 原田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这种事情,就算是我,到现在为止也是能明白的。”奈奈语气温柔了起来,神色却显得有几分落寞。 “我和她啊,都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怪物。”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有千鹤那样主角的命,就算是雪村千鹤,结局也不能算作好。 而对于她来说,想要尽力去保护的人还可能会反过来被她伤害。她自以为是的帮助,世界也会报复回来。与其白白努力,再由这双手摧毁,不如直接离开比较好呢。 冲田的话,有秋山在,她总会看在约定的面子上,治好冲田的病吧。 “这种事情,她其实早就知道了,不知道的只是我而已。但是现在也不晚,还没有伤害到谁,所以你们大可以直接处理掉我,这也是我的请求。”奈奈笑着说道。 奈奈不知道的是,这个词连同她的态度,变成一根刺扎入了冲田的心里。 被外界称为壬生狼的他们,以及被人称为的他,只会杀人的他,比起山吹奈奈这种真正的怪异存在,也许才更像怪物一点。如果因为是怪物就要死的话,那他,他们,新选组,以及罗刹们,都不应该存在! “既然是刀灵,她又怎么愿意和你一起去死?说不定等你死了然后占据这具身体。你的恢复力根本就不正常,这样她不就无敌了。”冲田不由自主的说出了替她辩解的话。 其实在冲田心里,他能这么去想,就已经相信了八分了,之前被骗而产生的怨气也随之消散了大半。 但是奈奈并没有领情:“我知道的,我听见过她的歌声。” “歌?”原田不明白,这和歌有什么关系。 土方则只是静静的看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虽然她不会和我说话,但是这首歌,一定就是她想表达的。”奈奈回忆着意识世界里的歌声,轻轻唱了起来: [不过因为这样的我生存于世] [就会让无数的人们悲伤难却] [要是谁都不对我抱有期待] [世界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 [不过是因为这样的我消失不见] [就能让无数的人们欢欣鼓舞] [如果能让大家都毫无怨恨] [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