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山吹奈奈的忽然倒下,让土方他们都以为她受了很重的伤,本想趁乱让山崎退先把人带走,但被激怒的鬼族这边却并不好对付。 倒下了一个,那不是又来了一个雪村千鹤?风间那种一开口我就是你大爷的语气,成功的把新选组的仇恨挑了起来。 雪村千鹤走不了,山崎也不好带着山吹奈奈先走,只能大概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太严重的伤之后,然后把手臂的伤口紧急处理了。一直等到鬼族撤退后,土方才另外安排人,把奈奈送了回去。 之后千鹤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更严重的外伤后,山崎才认真的重新上了一遍药。这样的伤不致命,但对于剑客之名。来说却是‘致命’的。有了山南的前例,这次连千鹤的心都吊了起来。 再加上风间千景所说的鬼族同胞的话,小少女认为是自己造成了一切,从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而在千鹤帮忙的时候,走动声也吵醒了本来睡的就不算安稳的冲田。 “你怎么在这里?”闻声推开门,看见本应在二条城的千鹤一脸消沉的出现在屯所,立即意识到有事情发生了。 “奈奈姐伤到了手臂。”千鹤情绪比较低沉,只是大致一说又赶了回去。冲田于是也一起跟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了昏迷的奈奈和深可见骨的伤口。 就算在新选组的正是队员里,山吹奈奈的实力也是排在前面的。冲田觉得这不太正常:“有人攻击将军?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不是,是之前池田屋和禁门之变时遇见的怪人。”千鹤把‘鬼’的字眼吞了回去,不想在此时提出来。 “那家伙!”想到风间,冲田的火气也上来了:“早知道就算被土方责备我也要去了!” “副长他们已经将其击退了。”怕冲田现在赶过去,山崎在处理的空隙补了一句,断了他的念头。 山崎说,山吹奈奈身上没有别的伤痕,只有手臂这一处伤口。 冲田认为这种充满恶意的攻击,简直就像是一种报复。如果非要找一个原因,就只能是池田屋时结下的梁子。 这件事和他也脱不了关系。 刚刚发生了山南那样的事情,他很担心山吹奈奈的心态。干脆替代了千鹤的工作,守在了旁边,思考着等人醒了后要说些什么。 人是他教出来的,冲田亲眼看着她从姿势都不标准逐渐成为一番队中也无人能敌的强手。不错的天赋,加上足够的努力,而且也愿意尽力去克服对力量的依赖。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样下去,再过不了太久可能就要能超越他了,现在却折在了这里?如果他没有让山吹奈奈去参加护卫的话… 继千鹤之后,冲田也陷入了自责。 他觉得,她也许会消沉,也许会怨恨,也许会像山南那样不甘,或者其他更糟糕的情况。但是,他却没想到,奈奈醒来后的第一反应是道歉: “队长,对不起。我还是太弱了。” 已经到嗓子眼安慰的话被堵了回去,化为了一声叹息。再开口时,冲田藏起了复杂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是你的错,能坚持等到土方先生的支援,你已经是一名合格的队员了。” 冲田的神色很温柔,绿眸中包含着本人都没有注意到的隐晦的担忧。能够被冲田担心,她明明应该感到高兴的,心情却无法控制的愧疚了起来。 她并没有冲田所说的那样厉害,面对鬼族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也没能坚持到土方他们到来,只是被[奈奈]救了而已。 奈奈低下了了头,将脸完全藏在阴影里。左手握住了右臂没有没被割伤的地方,形成了一种自我保护或者说是抵触的姿态。 冲田刚觉得她情绪也许有些失控,立即就听见压抑地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我很快就会好的,下次我一定…”说到一半又没了声音。 虽然没有看见眼泪,冲田却觉得她在哭,在为自己的无力而哭泣。心忽然被揪了起来,这种无力感,在被土方拒绝参加将军护卫时,他有了一点体会。 鬼使神差般的伸出了手放在了奈奈的头上:“等伤好起来,再去复仇吧。” 即使他觉得这是骗人的,此刻却想相信。山吹奈奈的手,以及稍微有点察觉到的自己的病。 都会好起来的。 冲田很认真,但奈奈的思维,却在触碰到冲田手掌的那一刻停滞了下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上一秒还处于一种绝望,而下一秒却如同寒冬里被吹进了夏天的风,将一切不安都融化了。 冲田在担心她,这样一事无成的她,却得到了这一份温柔。所以无论现在有多弱小,她也不能停在这里:“我一定会努力的!” 山吹奈奈的言语重新变得坚定。 然后,她又进入了养伤的日子。 手臂的恢复速度不算快,一开始手指都无法活动,她觉得大概是神经都被切断掉了。鉴于这种情况,能恢复已经是奇迹了,所以也不再奢求速度。 对于自己的身体以及妖刀有了一定的认知后,她想要早点回到巡查中,利用她讨厌的妖刀来恢复自己。但是,现实是麻烦的。 这一段时间内,她被严禁出门,被轮番看望甚至被进行了心理疏导。 千鹤整天没事就跟着她后面,就差没直接说出来怕她步了山南的后尘。原田和永仓外出时,给她带了金平糖和丸子。藤堂为了让她不至于对自己产生嫌恶,削了一把轻巧到单手也能挥动的木刀。 而斋藤一则直接表示,以她的力气,实在没办法可以跟着斋藤学习左手用刀的方法。 甚至连山南,也在晚上来看望了一次,两人若有深意的聊了几句,然后奈奈委婉的拒绝了山南的邀请,表示自己还能再尝试一下。 虽然感到了很多温暖,但新选组的这种态度,也让她难以外出,不止一次的去找过冲田,然后不止一次的被拒绝了。 运气不好碰到土方在一起的时候,还被额外呵斥了几句。冲田倒是没斥责她,只是也没同意:“至少等你能自由挥刀再说吧。” 她觉得很憋屈,想要挥刀需要痊愈,想要痊愈需要妖刀吸血,想见血需要出门找到可以杀的对象,想出门…得过了冲田这一关。 虽然本质上并不相同,但她体会到了冲田被勒令休息的感觉。 明明外表只剩下了疤痕,右手却依旧无法自由活动。不仅如此,身体的整体状况似乎也下降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力气变小了,对外界的感知也迟钝了一些。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松本良顺前来新选组进行队士体检也没有好转,奈奈在体检结束后也去见了一面这位医生。 也许是担心给她造成压力,检查时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松本医生询问了她之前的伤势,再检查完现况后,眉头已经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新选组竟然招收女队员。” 医生对比很不满。 “我是被收留的,只是想报答这份恩情而已。”奈奈半真半假的替新选组辩驳了一句。医生见她的态度也停下了这个话题:“你的手不可能再拿起刀了。说实话,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奇迹了。” “我知道了。” 本以为会遭到抵触,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平静的收回了手臂。 “那就告辞了。” 奈奈本就没有期盼过松本医生能治疗她,所以即使被这样诊断也毫无心理障碍。 之后千鹤找到了松本,奈奈知道她有事情想问,就避嫌离开了,也错过了松本医生指着近藤鼻子要求大扫除的场景。 接下来,她一个伤员,冲田一个病号被排除在了打扫之外。 奈奈不会特意去普通队员聚集的地方,没有人会指责她的悠闲,而加上前段时间要求加入巡查,现在干部们更不会提让她来帮忙的事情。但冲田就不一样了,聚集时收到了藤堂的不满:“总司都休息一整天了吧,真狡猾!” “那是土方先生保护过度了。”冲田愠怒地甩出了锅。 被指责的土方也满脸不悦:“真多嘴,明明是你咳得很奇怪吧。” 冲田这次不再顶嘴。 斋藤趁机把话题转移回了大扫除,然后众人就打扫的问题开起玩笑来。而此时,奈奈注意到冲田和松本医生一起往外走去。 千鹤似乎也注意到了,想要跟过去神色中又有几分犹豫。奈奈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反正我也不能参加打扫,稍微出去透透气。”然后向着冲田离开的方向跟去,千鹤会意把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奈奈跟踪着两人,她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大概是在这边度过的日子有些长了,和日常混杂起来,她真正记得的事情不多了。以至于松本和冲田都走到了中庭,她才回忆起,这次应该是确诊冲田的病情。 两人坐在了长凳上,奈奈放轻脚步把自己藏进了阴影里,偷听起了两人的谈话。虽然知道可能性很小,她还是抱了一丝期待,希望有所改变。 然而,只是听到开头,这一点希冀就破碎了: “没有食欲,持续低烧,半夜盗汗。” “嗯。” “唉…”医生叹了口气,“我直接从结论说吧,你患的是肺痨。” “什么啊,果然是那个有名的绝症啊!”冲田语气很轻浮,并不像刚刚得知。 再之后的对话她都有些恍惚,只是听见了冲田似乎在苦恼的笑,以及笑意消失后的话语:“离开新选组啊,我做不到。” “喂喂,不是你自己的身体吗?”医生不明白。 但是奈奈明白,冲田根本不在乎身体状况,这一点她自己也是一样。 “不管命长也好,短也罢,我能做的事很少。只有将挡在新选组前的敌人斩杀,仅此而已。” “若是来日无多,就更要如此不是吗?所以,留在这里就是我的一切。” 听了冲田的言语,奈奈也更加认清了自己。她和冲田一样,只是靠着一个目标生存下去的人。 奈奈听着松本医生的嘱咐,左手扣住了柱子,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抓痕。果然是她的努力还不够,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医生,不要告诉近藤先生他们,约好了哦。”一如既往的玩笑在中庭响起。 “嘛,也是,我也有不能对那孩子说的事。”松本再次叹息到。 奈奈一时不清楚松本说的那孩子是谁,而冲田也打断了他,双方约定了下次检查的时间。送走了医生,冲田却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 奈奈心底现在平静的反常,虽然猜到了会是这样,但亲耳听见,还是生出了一种怎么会这样的情感。 主动从阴影出来,走过去坐在了冲田的旁边。 冲田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那里,只是玩笑着说道:“你都听见了?不会把这种玩笑话当真了吧,我可是会很苦恼的。” “队长,我不是千鹤。”她的态度很坚决,并不打算被冲田搪塞过去。 被她一说,冲田也像忽然泄了气一样:“果然就算是千鹤,也不会相信吧。” “所以队长,不用特意来骗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不会给你增加困扰,奈奈在心里说道。 她其实还想说,这种时候就不要笑了。但是现实已经如此艰难了,如果连这一点自我欺骗的权利都被夺走的话,心里会受不了的吧。 但是她是忘记了,还有一种宣泄方式叫做哭泣。又或许是,她想象不出冲田哭泣的样子。 “如果说出去,就砍了你哦。” 例行惯例般的威胁了一下,半分杀意都没有,更是让她感到了一股黯然的情绪。 “呐,队长…”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逞强,“不要勉强自己。” “你说的话怎么也和医生一样。”冲田依旧是苦恼的样子。 “不一样。”奈奈反驳着站了起来,然后转过了身面相青年。 冲田看见了她平静的面容,以及眼神里的一丝坚定:“我能做的事也只有一件,就是让冲田先生自由的活下去!” 她在说什么…自由?他看起来有那么困扰吗?冲田觉得有些突然以及难以理解,想要反驳,对方却并没有给他时间: “冲田先生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挡在新选组道路上的阻碍,就由我来替你斩杀。在肺痨治好之前,我会成为冲田的先生的力量。所以,请你努力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