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段开始完全是剧中卫峥找到冰续草拿给蔺晨后的情节描绘,大家看剧会更加直观快捷,台词一句不改。只略加些配合剧情的心理解读。)。 第二天,卫峥举着一个琉璃瓶子,大呼小叫地冲进中院,三步一窜地跑到蔺少阁主面前,说是找到了冰续草。听到这么个好消息,黎刚和甄平马上放下一切也冲了过来,大家一脸的兴奋,都以为苍天见怜,找到旷世奇药,宗主的毒终于可以解了。 “找着了也没用。”蔺晨断言。说出用冰续草救人的方法实际上是在药效的控制下为病者换血。需要10个武功高强,气血充盈,心甘情愿的人把自己的气血输给病者,实质上就是以10命换1命。 “那我们可以啊。”大家抢着说。 “不用说你们愿意,要找10个愿意给长苏献上性命的人一点都不难,可你们想过没有,长苏愿意吗?”蔺晨打断黎刚,瞪着他们的眼睛。 “能不能暗中。”黎刚又说。 “不能,你就知道暗中,双方必须要保持绝对的专注和清醒。”蔺晨恻过身面对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百年前被治好火寒毒的那个人,就是拿走了10个甘心情愿换给他的性命,他是活了下来,但他却丢了心中的道义。性命和道义,得此就会失彼。长苏会选择哪一边,你们自然清楚。”蔺晨抬头望向穹苍。 “为什么只想着自己性命的人能活,而心中有情有义的人却要死呢。”卫峥的声音带着起伏和愤懑。 “怎么没有公平,在世人的眼中,生死是天大的事,可是世间之大,茫茫万劫,众生的公平又岂是一个人能活多长所决定的呢。百年前的那个人是活了下来,可他失去的,难道不是比性命更紧要的东西吗?”苏兄远远听到他们的谈话,稳稳地走来,由远及近,朗声回答。 “听听这论调,都快参悟成佛了,你们要真是懂得他的心思就赶紧忘了这个事情吧。他再这般感悟下去,人还没死,他就先出家去了。”蔺晨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 林殊心眼投契地望一眼蔺晨,又移开了目光,心中清明,淡然又怅然地一笑,面色月白风清。 这天下午的时光慵懒而闲适,阳光越过门廊,铺撒出一室的明亮。蔺晨一直倚在窗前,就着煦暖的日光,举着装冰续草的瓶子发呆,刚才虽是开着玩笑,可当真的看到和自己相知十几年的挚友,选择放弃这唯一生的机会,却还是会不自觉地为他感到难过。而此时的苏兄远远地坐着,一样地沉默,却也是久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窗前的蔺晨和他拿着的那个瓶子,眸光里既有历尽千帆的明澈,却似还有未尽的思绪万千。 傍晚的庭院,竹影斑驳,眸色深深的苏兄叫住了蔺晨,低眉看着他手里的瓶子,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凝重。 “冰续草乃世上奇药,浪费了太可惜了。”苏兄说。 “你想开了,想为自己的性命做点什么了?”蔺晨扬起下巴。 “我从一本古籍上知道,冰续草如若制成冰续丹能激发人的体力,使病者在最后的时光仍能过上近似常人的日子。你一定知道如何制吧。”梅长苏的眉眼蔚然深秀,面上清韵似雪。 “那是□□。”蔺晨橫了他一眼:“是把病者身体里最后的一点能量都给逼出来,使之在最后本应体力完全不支的一段时光,近似常人,但却会大大缩短病者最后能留在世上的时间,而且一旦能量被全部逼出后,却是再也无药可回天了。用缩短寿命换来体力,无非是让病者有什么未了的执念了一了,最后的时光不要显得那么羸弱罢了。”言毕蔺晨面色清冷,半侧过身去。 “最近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本来一个多月前因为你的医治已经有起色了,我也相信你说的一年,可是上次入宫大病一场以后,我知道我的日子可能并没有原来想像的那么多了。”梅长苏的神色依然清明,却蕴着沉稳内敛。 “雪冤的事情就这几天了,放心,我包你还能再活个把月的,看得到最后的结果。”蔺晨垂眸斜了他一眼,眼睛笑着,心想这人的心可真够重的。 “可是,剩下的日子我会不会只能躺在床上,什么事都做不了?”他的眸色如水,略带一点苍凉。 “那就要看你究竟能撑多久了,最后当然不可能欢蹦乱跳的。到时候你雪冤的事情也忙完了,该躺着就躺着,该歇着就歇着,你要是觉得闷,我弄辆车,把你拉着到处去游山玩水,大不了做做好事,把你放个风景好的地方,让你躺着看还不行吗?你这又是操的什么心啊?”秋天了,蔺晨却还摇着扇子,此刻更恨不得合拢扇骨,敲他一顿。 “可是霓凰呢,成亲以后,要是只能让她守着伺候我就太对不起她了。”林殊转过身望着蔺晨的眼睛,眸底神色变幻。 “那你还想怎么样啊?”蔺晨仰着头正色大声叫了一句,可是马上却又凑近了看着他,眯起眼睛,暧昧地笑着小声说:“你现在还行的,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我知道我现在还可以,可是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躺倒了呢?是不是从那天起就只能让她看着我一天一天地枯萎,再也无法起来,如果那一天来得太快......”他的眸光一退,语速忽快忽慢。 “这是必然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呀?”蔺晨斜着走开一步,开始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如果我们成了亲......霓凰......一定很想当妈妈。”林殊背过身去,看着远方,眼睛突然一红,但旋即努力压着收回了哀色。 “现在想起来为林家开枝散叶了,这十几年你早干什么去了?”蔺晨站在背后。 “雪冤后我并不打算再恢复林殊的身份,这与林家的香火也没多大关系。就是霓凰,我是怕她以后真的不会再嫁人了。这一生终是不能陪她到老了,可是如果能有个我的孩子,她一定会很开心的。”林殊望着远处波浪般起伏的竹林,眸光颤颤,心绪沉浮如这竹涛一般。 “我才不给你制□□呢,要是苍天见怜,你自能在躺倒之前完成你这个心愿,就算不成也是天意,听天由命吧。”蔺晨说完拿着盛冰续草的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衣炔长舞弄起一片清风。只留下梅长苏还站在原地,双眉微蹙,轻轻颌首,任凭那浓密的长睫渐垂掩尽复杂眸色。他悠长地重重呼了一口气,默默地坐在了石凳上。已经入秋了,抚着那石桌,竟似感觉还是温热的,莫非自己的手指已然比这石桌还要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