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凰帝做出了让步,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翌日,秦蔼便下达恩旨,为三位皇嗣遴选夫侍,命礼部拟定章程,择日初选。
“皇姐要选正夫了?”
华章殿中,正歪在榻上看着话本的秦净羽一听这消息就来了精神。
“鸢舒姐姐,皇姐是不是同那个什么玉闹掰了?”
“是絮玉公子。”
季鸢舒扶着他坐起来,柔声道:“殿下可莫要称奴‘姐姐’了,于礼不合。”
秦净羽满不在乎地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他一向是个懒散又坐不住的性子,刚直起身子,就又软了下来,靠在季鸢舒的肩上撒娇。
“好鸢舒,你就同我说说嘛,我真的不喜欢那个絮玉。”
秦净羽不满地瘪瘪嘴:“自从皇姐被他迷住,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
哼。
见色忘弟!差评!
自五岁闭户后,季鸢舒便被宫务司分配给了那时才刚满月的小皇子,自是知道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赖皮性子。
“殿下应当是知道的,王上素来疼爱您。”
季鸢舒耐心地宽慰道:“宸伯王一向勤政,想来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秦净羽想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她最好是。”少年气哼哼地伸手,想要搂季鸢舒的腰,“鸢舒姐姐,你——”
秦净羽柔软的手围了上来,季鸢舒心跳一滞,猛地站起身,语气严肃。
“殿下,这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又是于礼不合!”秦净羽不高兴了,“明明从小就是这样的!”
“您也说了,那是小时候。”
秦净羽脾气上来了,大声嚷嚷:“我才不要管!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做,长大有什么好玩的?”
说着说着,小皇子眼圈就红了。
“女人就没一个好的。母皇只知道赏我东西,祥伯郡公打小就不把我当哥哥看,皇妹又是个耽于吟诗作画的。
“独独一个皇姐偶尔会来陪我聊天,可也总有事忙。
“我又没有其他的哥哥弟弟,平日里只有你与我玩闹。现在就连你也疏远我!”
少年撒泼打滚,季鸢舒不为所动。
“殿下,奴……不算是个女人。”
袖口遮掩下,她的手抓着一个荷包,用力得指尖都有些泛白。
“三位皇嗣俱已开始议亲,殿下……殿下的驸马想必也快要提上日程了。”
秦净羽的哭声戛然而止。
驸马?嫁人?
就听季鸢舒继续说着:“……以陛下对凤后的爱重,必然不会让殿下和亲的。”
——大抵,也就是京中贵女,或者功名在身的寒门佳客。
秦净羽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异样。
这感觉如此陌生,但他清楚地知道,这绝不是羞涩,更不是欣喜。
“鸢舒姐姐,别说了。”他难得安静下来,睫羽微颤,“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季鸢舒欲言又止,可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殿下,奴就在门口,有事唤奴即可。”
“嗯。”
季鸢舒屈膝退下,刚在门口候着没多久,就见韵皊溜溜达达地过来了。
“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