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同姓之人众多,孤倒是未曾想过,原来竟是卢相的‘卢’。”
面对卢荏的主动摊牌,韵皊的眸中出现了一抹恰到好处的诧异。
【卢家这是,还没卸磨,就要杀驴了?】
【驴?】规规疑惑,【什么驴?】
卢荏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中带着恳求。
“小孺仍有未竟之事,然如今受制于人,只求殿下予我一条出路。”
刚回到京城, 卢荏就尝试联系卢府内易容扮作他模样的小侍石竹,隔了几日才收到消息。
——被秦蔼警告过后,卢纯彻底歇了给韵皊送人的心思,“卢荏”的处境一度变得尴尬起来。
棋局之中,毫无作用的兵卒只会被当作弃子。
看守“卢荏”的仆俾,某日开始忽然增多。
石竹身法一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套到了消息,得知嫁妆还在照常准备,甚至还又丰厚了几分。
卢荏心知不妙,试图偷偷潜入卢府探查,却险些被发现。
念及武艺高强之人,卢荏能够信任的就只有韵皊了。
“公子如何就能确定,孤可以成功呢?”
“边兵夜袭那次,殿下展露出的内功深厚却内敛,绵中带韧、收放自如,远在小孺之上。”
卢荏认真道:“殿下身法玄妙,轻盈如飞鸿踏雪。两相结合,世间难有人敌。”
韵皊轻笑一声:“你倒是观察得仔细。”
“小孺自幼辨药记方,知觉力是会较常人略强一些。”
卢荏倒也坦荡:“若不成功,也无妨。总归还有其他的法子,只是难以全身而退罢了。”
韵皊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这小侍,他是一定要救的。
“他对你,很重要?”
“嗯。”卢荏睫羽微颤,轻声道:“可以性命相托。”
韵皊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神医谷少谷主,竟还是个性情中人。”
她的眼神太过意味深长,卢荏莫名感觉一阵脸热。
——不对,他心虚什么?
卢荏正了正神色,轻咳了一声道:“总之,我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韵皊眉梢微抬,却也并未点破。
“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卢荏一颗心落到了实处:“多谢殿下。”
“如此客气作甚?”韵皊啜了口茶,不由失笑。
“孤虽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阿珩素来古道热肠,若被他知晓孤见死不救,怕是要闹上个三天三夜。”
卢荏也笑了起来。
“多次听殿下提起,小孺倒还真是有些好奇,这位承祠元君,究竟是何等神仙人物?”
“会见到的。”
韵皊随手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孤的承祠府,还缺一位首席府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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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掩映下,韵皊如入无人之境,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石竹,还顺路探听了不少消息。
无利不起早,有利盼鸡鸣。
见卢荏没了用处,为稳固和苏家的联盟,卢纯又想将其送给苏青然做侍君……
韵皊暗暗咋舌,这老匹妇还真是毫无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