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艺比拼结束,各家贵女在丫鬟的搀扶之下去了后院整理仪容。
谢崇安走到阁楼另一扇窗户边,看着那从他眼皮子底下走过的徐明月,握住窗柩的手暗暗用力。
这一刻,谢崇安想到了德水县衙的重逢,想到了从他口中说出的纳妾二字,想到了徐明卿在听到他对小药王轻慢之后,骤然凌厉的手段。
被讨要的赈灾银,从天而降的半本账簿,骤然生了反心的孙义成,指甲缝里留下的罪证,猝死在南郡的盐铁局司长。
一环套着一环的计谋,斩断了谢崇安在南郡所有的得力干将,让南郡彻底脱离了谢崇安的控制。
这一切都只是徐明卿的报复,报复他对徐明月生出过戏弄的心思。
徐明卿从未担忧过这一切被发现,徐明卿等的就是真相揭开的这一天。
徐明卿在朝着谢崇安亮出爪牙,徐明卿在警告谢崇安莫要对徐明月生出任何心思,也莫要在徐明月眼前耍任何手段。
如今的南郡没有了郡守,颇得民心的徐明卿只要待在南郡一日,便是谢崇安无法伤及的人。
而那盐铁局未曾露面的另外半本账本,如今必然在徐明卿手里。
他谢崇安不仅将南郡送到了徐明卿手里,他还被徐明卿反制了。
徐明卿在南郡一日,他谢崇安便不能随意构陷徐明月。
徐明卿若是被谢崇安用手段调回京城,那被徐明卿握在手中的账本,会成为谢崇安登顶东宫之位最大的绊脚石。
活了二十三岁的谢崇安,头一次感觉到了性命被人拿捏的无力。
可单单一个徐明卿,就能在灾情严峻的情状之下,一环接着一环,让他明明损失颇重,却从未怀疑到徐明卿头上?
不,绝对不止一个徐明卿。
谢崇安想到了驿站之外,那立在徐明月身侧的男子。
那个人,到底是谁的人?
那个人,在这一出谋算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们的目的,真的就只是为了护住徐明月一人吗?
而他谢崇安真的要因着被人掌控了命脉,而在夺嫡之争中不战而败吗?
瞧着谢崇安冷沉的容色,谢崇玉也走到窗前,看着那鹅黄色的背影:“皇兄,如明月郡主这般女子,的确当为东宫妇。”
“皇兄早年未能得到,如今弟弟就亲自来帮你把这遗憾填补。”
谢崇安自来不是什么好兄长,谢崇玉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弟弟。
谢崇安自己在徐明卿那里吃了个大亏,并不介意谢崇玉也被镇国公府收拾一番。
“崇玉,皇兄劝你一句,徐家现在就算不如之前,那也还是会咬人的野兽。”朝着谢崇玉走近,手放在谢崇玉的肩膀上重拍:
“徐明月,你招架不住的。”
谢崇安这话自然不是为了劝慰谢崇玉,这些年但凡谢崇安瞧上的东西,谢崇玉便想抢。
谢崇安越不想给,谢崇玉就越想要。
“哈哈。”很是不经意的一笑,谢崇玉道:“徐家当年瞩意的太子是我,徐明月自当嫁给我。”
“皇兄不要因为自己得不到,便说这东西不好。”
谢崇安转身沿着楼梯稳步朝下走去,警告的言语一字不落的传入谢崇玉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