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刚走出花厅的仆从重新出现,附在徐明朗耳畔说了两句。
徐明朗微微点头,那仆从便出了花厅。
低头将碟子里的糕点全部吃完,徐明朗在努力压住心里的不悦。
道理徐明朗其实都明白,可只要想到谢清尧以后要娶走徐明月,徐明朗就记不住任何道理。
坐在桌前又闷了好一会,听着房门被敲响,徐明朗才起身道:“隔着马车最多说三句话。”
“嗯嗯。”点头如捣蒜,徐明月一点都没有觉得三句话太少。
跟上了徐明朗的步子,朝前走了一段路,徐明月又生了一丝丝彷徨。
其实,她并不清楚她见谢清尧到底要说什么。
看着徐明月这畏手畏脚的模样,同刚刚说服他的模样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徐明朗顿觉自己收拾舒槐和舒柏的手段太轻了。
要不是这两人天天往徐明月跟前凑,徐明月压根不会时时刻刻惦记着谢清尧。
现在他家幺幺给他买一份糕点都是为了见谢清尧。
日后怕不是来见他一面都是因为谢清尧。
徐明朗越想越憋屈。
“幺幺。”
欲言又止,徐明朗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小气。
可他就一个妹妹,他再大方又能大方到哪里去?
徐明月仰头看着徐明朗,等着徐明朗的后话。
“今日这份糕点是你喜欢我这二哥才给我买的,不是为了别人,知道吗?”
“哈哈。”走在密道中的徐明月被逗笑了,随即柔柔许诺:“自然,日后只要我出门便给二哥买,且给二哥买的所有东西,都只是因为我想买。”
“嗯。”徐明朗听了这话,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既然是只想给自己买的,徐明朗自然可以去显摆。
“晚点归家我就要给阿兄和三儿写信,告诉他们我吃到了最好吃的糕点,幺幺给我买的。”
瞧着徐明朗这显眼包又极其容易满足的模样,徐明月摇着头浅笑。
男人嘛,不论多大的年纪,不论处在多高的地位,面对真心在乎的人,胜负心永远都在。
回到京城的徐明月,有被家人更好的爱着。
自密道而出,徐明朗带着徐明月上了一辆极其不显眼的马车。
绕着京城漫无目的走了将近一个时辰,马车才停在一处黑漆漆的窄巷。
徐明朗将窗户微微掀开一条缝,月光洒在徐明月的裙摆,徐明朗看到那上面竟然浮现出隐隐银光。
明明知道见不到人,还要梳妆打扮?
徐明朗一口心头血堵在嗓子眼。
带着一肚子憋屈,徐明朗还是选择独自走下了马车。
他既将徐明月带了出来,自然就没动过要时刻监听徐明月的打算。
徐明月大了,她拥有选择她人生的权力。
若非这世道对于女子过于苛刻,若非镇国公府还无法替徐明月打碎这世俗,今夜这一趟出行徐明月亦可自行安排。
今日的小心谨慎,都是以防万一。
徐明朗一离去,谢清尧便从深巷里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瞧着眼前的马车,谢清尧觉的脚莫名有点软。
沉沉几度呼吸,谢清尧走到了那坐着徐明月的马车旁。
“叩叩叩。”
轻轻敲响徐明月的马车,透过车窗拉开的缝隙,谢清尧看见了那浮动着银光的裙摆。
一颗心,变得软绵又温暖。
一个半时辰前接到这个信息的第一反应,谢清尧是不信的,他甚至动了要杀了那报信之人的念头。
直到那人拿出证据证明他是徐明朗的人,谢清尧才敢相信真的是徐明月要见他。
身侧这自入了京城便步步为营的小姑娘,今夜破例冒险要来见他,谢清尧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