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尘封已久,傀影开口却叫的熟练。
畅吟道:“我不是慕容熠。”
傀影道:“你少来了,我们虽然只是十四年前见过一面,但是有些人,”傀影忽然深情的望着他,道:“哪怕只是一眼,便深铭肺腑,永世不忘。”
畅吟无可辩驳,便道:“既然记得十四年前,为何还会以怨报德?”
傀影神色黯然,道:“十四年前,我当然记得,我妹妹就死在那场瘟疫中。”
畅吟眸间闪动,道:“令妹去世,令人哀婉,可天灾降世,与木燕何干?”
傀影似有些激动,道:“木燕给了凄凉帮助是不假,可也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屈辱,什么叫弱国可欺。当年,我们献出的那株极乐草,是留给我妹妹治病的,凄凉国穷困,父王只得将这仙草从病危的妹妹口中夺下派我献给慕容殇,可木燕上下竟如此奚落嘲笑,你可知,未等我回到凄凉国,我妹妹便走了。”
畅吟问:“木燕当年确实对你有些失礼,可何曾真正欺过凄凉?”
傀影冷笑道:“你可知道,十四年前,木燕派了几十位医者来到凄凉,这些医者强占了多少傀人子女?”
畅吟心中一惊,摇了摇头。
傀影道:“当时凄凉只有五座城池,每一城十名医者,十几个随从,从豆蔻少女到妙龄少妇,甚至一些貌美的少年,他们都不曾放过一个。”
畅吟道:“医者仁心,当年还有朝中名医带队,木燕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傀影道:“他们在木燕是医者,可来了凄凉便渐渐成了禽兽。因为他们认准像凄凉这样弱小的国家,不敢动他们一下,更不敢将这样的事与木燕撕破脸,即便有一天被人知道了,他们也只不过是寻了几个人玩乐一下而已,众人会说,凄凉国受助于木燕,怎么竟不知恩图报,变得这样小家子气。”
畅吟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大可将此事报与木燕,让医者受到责罚……”
傀影干笑一声,道:“慕容熠,你恐怕还是太过单纯了,木燕虽然没做过什么,可是它周边的那些小国却怕我们从这场天灾中活过来,想我们覆灭的国家太多了,我们只有战斗,才能保住自己。”
畅吟道:“所以几年前,你们灭了冼月,吞了谷幽。”
傀影道:“没错,我们活过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备战。”
畅吟道:“那木燕呢?木燕没侵过你半分田地。”
傀影道:“木燕与凄凉终有一战,与其未来让这个强大的敌人以正义的名义讨伐我们,不如我们趁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
畅吟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说的坦荡。”
傀影转身倒了一杯茶,从木笼间隙递递给畅吟,柔声道:“我对你毫无保留。”
畅吟扭过头,问:“是因为我命不久矣?”
傀影如纸的面庞似是忽然有了几分血色,道:“我从没打算杀过你,甚至没想过伤你分毫,即便那天在海底,我想,如果你上不来,就算游漓死了,无法让你上去,我也会……”
畅吟冷声打断,道:“没有如果,没有就算,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替代不了谁。”
游漓让他开了窍,他怎么能不明白此时傀影话里话外的意思?
傀影沉默良久,面色如冥纸一般。
畅吟问:“所以,傀淙什么时候杀我?用我在出征之前祭旗?还是侵吞木燕之后?”
傀影道:“我保证不会让你死的,但是别人,”他蹲下身子,意味深长的笑看畅吟,道:“我不敢保证。”
说罢大步走出了营帐,畅吟听到他对傀狸道:“明日随队伍出发,不许动他一根汗毛,一日两餐一顿都不能少,软罗香一个时辰一换,他若是跑了,我将你们生吞活剥,敲骨吸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