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赐逢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弯腰拾起地板上几片散落的玫瑰花瓣。
“年懿,年懿,快起床了。”狄野敲了好几下门,里边才有了些响动。
紧接着,一声闷响在门上炸出。
狄野像是触电似的把手从门上收回,精准预判地往后跳了两步,几秒钟的功夫,他已然偏头躲开了一只直冲面门小鲨鱼拖鞋。
“……”狄野瞥了眼自己手里折断的玫瑰,冷汗直冒,刚一抬眼便见年懿一手扶着额头,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目光冷淡,像是随时要杀他泄愤。
他上半身不着寸缕,光滑的皮肤透着些微红痕迹,心口处那道淡淡的疤痕像只蜈蚣似的,静静附着在他冷白的身体上,如同一盏上好的瓷器裂了一道口子,令人惋惜。
“鞋子,捡回来。”年懿揉着眉心,语气并不怎么好,眼睛扫过他手里的那一束歪七扭八已经断掉的玫瑰:“大早上捯饬什么?”
狄野默默把他的小鲨鱼拖鞋捡起来走到他身边,眼里万种情绪翻涌,尤其是当他看见年懿心口上的那道丑陋的疤痕,自己心口也像是被烧了一道。
“嘶……我晚点——你有病?!”年懿陡然间被他拦腰抱起,双脚离地,一阵天旋地转,他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懵逼,下意识地攥住了狄野的领口,好一会才回神:“放老子下来。”
“干嘛不穿鞋?”狄野把他往上抱了些,埋怨道:“不是说好了九点来接你?”
他手上的玫瑰避开了年懿,歪头巴脑地垂着,又掉了几片花瓣。
“……你别管,我再睡会。”年懿无精打采的,困意像是洪水似的涌上来,把脑子都堵了,一点也不清醒。
狄野没再说话,只抱着他轻轻放在了床上,而后紧密地覆上去,亲了亲他心口处的那道疤痕。
温热的呼吸打在敏感的部位,年懿一颤,抬腿就要踹他却被截住,成年人的脚踝并不细弱,此时却是被狄野一手握住动弹不得,修长的手指带着点薄茧,皮肉相触上去,细细地痒。
久不见天日的长腿如同一杆冰洁润透的长玉,狄野像是有意仔细把玩,手指一挑一滑,又捏住了他的小腿。
清晨的朦胧困意被打破,神经敏感到了极致,要痛不痛,只细细密密的痒感就要命了,万蚁噬心,四肢百骸都被什么抓挠着,得不到解脱反而更折磨人。
“神经病吗?滚!”年懿见状只觉得大事不妙,奈何刚醒身上软趴趴的用不上力气,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狄野毫不怀疑今天他要是敢趁人之危,等年懿缓过来非把他办了不可,小命留不住,哪还讲什么天长地久,微微一叹气,起身放开了他。
那捧玫瑰被他随手丢在床头柜上,被蹂躏得不像样子,墨绿色的茎干折断,红艳艳的花瓣布满了暗色折痕,再经不起风霜的模样。
“我不做什么,陪你睡觉。”狄野看了眼已经没救了的玫瑰,认错似的抓着他的手晃了晃:“我刚刚才买到的小玫瑰,坏掉了不好看了。”
“滚蛋。”年懿烦不胜烦,目光也落到了那捧玫瑰上面。
其实说是捧,更确切一点,是三枝。
看着倒是新鲜,就是给狄野这毛头小子糟蹋蔫了,叶子稍微好一点,笔挺招摇着,并没有半点坏样。
“你下去找我爸要个花瓶插着,别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