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望悄声对刘若男说道:“我早看出来她不是个好东西,现在这样子,倒像是有人要勒死她似的,八成是得了精神病!”
刘若男噗嗤笑出了声,惹得几个孩子都笑起来。
陈秋霞涨红了脸,催着乔平快摆上香烛纸火,帮着法师穿好长袍,系好僧帽,羊皮鼓一敲,烛火燃起,青烟升腾,坟场里便有了不一样的氛围。
念念有词好一阵。
突然,法师舀了一碗清水,举起桃木剑,向天空划了几下,一碗水迎面泼向候小菊的脸——她全身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瘫软在草丛里。
黄表燃烬,落在了碗里,再舀一碗水,法师命乔军军灌入候小菊的口中。
须臾她哇地一声,翻肠倒肚一般呕吐出许多秽物,全身如筛糠一般,眼睛渐渐明亮,手指头如鸡爪子一般蜷缩着,磕头如捣蒜,声声诉来: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求你放过我吧,是乔军军偷了养鸡厂的鸡,拿到镇上卖了换钱,钱不是我一个人花的,是我推你下河的——是乔军军让我这样干的啊,他怕你发现我们偷鸡的事.......”
“我看她是彻底疯了!军军,拿土塞到这个疯女人的嘴里,拉她回家,别让她在这里胡说八道!”
陈秋霞跳了起来,冲着儿子儿媳吼道。
“且慢,既然来了,急着走干嘛——这不是摆开了阵仗给她安魂嘛,咱得把事情弄成了再走。”
村长站在了前面,拦住了陈秋霞。
想当初,这个婆娘在乔荞母亲的丧事上有多嚣张,大李庄的人记得一清二楚。
现在想走,已经晚了。
候小菊说完趴在了坟头上象一堆烂泥。
整个人象是睡了过去。
乔荞走过去,蹲在侄儿面前问道:“你媳妇说的可都是事实?”
乔军军点了点头。
“你放心,只要你认了错,奶奶会原谅你——但我不会原谅你!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是乔家的后代,但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娘家人!”
乔荞说完转过了身子,对刘梅英几个人说道:“你们可都听明白了?——乔军军两口子偷鸡不说,还害死了你们的姥姥,象这种亲戚我们以后不会再认,从今天起你们再没有乔家泉的舅舅,更没有象乔军军这样的表哥!”
刘梅英带头答应了一声。
乔荞看了一眼法师,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法师,回头告诉乔五爷,说我记得他的好,改天一定来亲自感谢他!”
法师心领神会地笑起来,一语双关说道:“他老人家心明如镜,照得清这人世间的是是非非。”
陈秋霞听着有点糊涂,又有点蹊跷。
乔荞最后对她说道:“安心带你儿媳妇回去吧,生下孩子,凭着良心去教导,不要再让子孙后代成了乔军军和乔丽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活成了罪孽,专在世上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说完和众人离开了。
刘梅英挽着乔荞的胳膊悄声说道:“娘,他们会不会怀疑你找过乔五爷啊?”
“他们会怀疑,但也不敢怀疑。”乔荞笑起来。
“为什么呢?”
“因为做贼心虚,候小菊发个烧正好收到了刘若男写的信,信是用你姥姥的口吻写的,她不怕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