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败家娘们非要去开荒种地,现在地主老爷要收租子,老子上哪里给她填这么一大笔银子!”
说起这件事,原本还想劝说的几个邻居都不吱声了,收租对他们梨花村来说确实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白天一个庄头举着盖有官印的契约文书过来通知,说梨花村所有的地已经卖给了另一个大地主老爷,以前的地主无暇管理让梨花村白占了那么多年的便宜,以后种地就要收租金了。
“老子家是猎户,要不是她,现在老子就只用交房子地皮的银子,你们都别拦着老子,老子打死她。”
说着阿真爹再次举起刀,阿真抱紧她娘颤抖的身子。
“你除了会喝酒还会什么?要不是我娘这几年拼了命地种地,我们一家早就饿死了!”
阿真脸上并没有多余表情,但犹如嘶吼般的嗓音诉说了她娘多年的辛苦。
好几个原本只是看热闹的婶子大娘都悄悄抹眼泪,她们就是淳朴善良的普通人,日子也不好过,但知道阿真一家过得格外艰难。
阿真爹刚受伤那阵子大夫都说治不好了要准备后事,是阿真娘拿出全部积蓄,连给阿真攒的嫁妆都全部拿了出来。
要不是被她爹拖累,阿真这个年纪早就嫁人了,也不会现在媒人听到是梨花村阿真这个名字就摇头。
阿真爹气急,但高举着刀迟迟没有落下,不知在想什么。
邻居大娘心软开口劝道,“千错万错也不能打孩子啊。”
阿真爹立刻转移话题,拿刀指着邻居大娘,“你那么多话,那你帮老子交租?”
邻居大娘就是有再多的同情心也怕被赖上,赶紧退到后面。
阿真爹又将刀对准妻子和女儿。
“想要从老子这里拿银子也可以,上次和你说的那件事。”
阿真不知道她爹说的是那件事,但她娘突然一抖,然后猛地抬头。
“不行,不可以。”
“有什么不行?张家有地有房,地是良田,房是二进的青砖大瓦房,嫁过去就是享福。”
附近能住大瓦房还姓张的只有一家,确实是富户,但周围人看阿真爹的眼神都变了。
“那张家少爷上个月不是已经……”
说话的大娘只觉得背后发寒,这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年月,怎么会有人愿意卖女儿冥婚呢?
“不行的,当家的,阿真会死的……”
张家对外说是想收养八字合适的女孩当媳妇养着,可谁都知道这新媳妇只要进门就是凶多吉少的命,不然怎么“伺候”张少爷呢。
阿真第一次听说原来她爹有这种想法,本就湿了裤子现在更是遍体生寒。
阿真娘护着女儿,后知后觉女儿在发抖,再一摸身上湿乎乎的。
“怎么回事?”
阿真握住她娘的手,“没事,就是刚才在河边洗衣服不小心踩进了水里。”
阿真爹见母女两人无视自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又骂骂咧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