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个蠢货,洗个衣服都能掉水里!”
说完把柴刀往地上一甩,拿起酒坛再把挡他路的桌子往旁边一推,踉踉跄跄地往后面卧房走去。
围观的邻居逐渐散去,有两个好心的大娘安慰了母女两人几句,说话间也跟着叹息,这日子过得太苦了,都是没银子闹的。
阿真一直低头收拾,听着大娘的话,不知怎么的就想到那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红衣女子。
半夜。
阿真爹喝完酒后呼噜打得震天响,她娘哭过以后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一直没变。
弟弟不哭不闹,但是一股恶臭隐隐约约传来,估计是又拉在裤子上了。
阿真听着呼噜声闻着丑闻,盯着破漏如星斗的屋顶,眼前一片花白,她觉得自己快疯了,恨不得屋顶立刻砸下来,全家一起死在里面。
阿真娘咳嗽两声,被睡迷糊的阿真爹嫌吵一脚踹下了床,阿真只听到“咚”的一声,然后是她娘默默走过来的声音。
“娘。”阿真开口,声音嘶哑。
“你睡你的,我给弟弟换条裤子。”
阿真却突然想起什么,她好像还把衣服和家里唯一的木盆丢在河边。那可算是家里为数不多值钱的东西,阿真白了脸。
听完阿真把东西丢在河边,阿真娘担心地看了一眼外面,月光暗淡,可家里的灯油也不多。
阿真娘正在犹豫要不要点灯笼的时候阿真已经跑出去了。
除了要拿回衣服和木盆,阿真还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
此时因为奔跑,她的心如擂鼓,耳边的风声呼啸,像是在给她加油鼓劲。
临近河边,阿真放缓了脚步,先是眯着眼睛找到了已经半干的衣服还有木盆,然后踮着脚尖,往她藏红衣女的那个草丛走过去。
阿真屏住呼吸,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待她拨开草丛,那抹红色还在。
此时月光正准备从厚厚的云层中探出头来,阿真视野中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清晰。
红衣女衣衫凌乱,发髻松散,但手上还套着好几个镯子,有金的有玉的,每一个都很值钱的样子。
阿真忍着恐惧摸上去,嘴里不停说着希望红衣女下辈子投个好胎继续做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她现在拿了红衣女的东西是逼不得已,下辈子给红衣女当牛做马补偿回来。
可就算做了这么久心理建设,在触碰到红衣女手腕的瞬间阿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缩回手。
好冰。
“看在我也算帮你找了个遮挡的地方,希望姑娘你冤有头债有主,先把害你的人杀了再来找我吧。”
阿真又默念了几句佛号给自己打气,只是还不等她再次伸手,手腕就被一圈冰凉死死钳住。
因为刚才说了太多的话,此刻阿真的嘴里干得冒烟,过于惊恐的情况下调门又起得太高,惊叫声在瞬间就戛然而止。
此时刚好云层飘走,已经临近精神崩溃的阿真看到红衣女睁开了黑洞洞的眼睛,正紧盯着自己。
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跪下不停给红衣女磕头。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