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太阳已经有几分烈度了,站着不动还好,稍微一动必定是一身汗,李大山兄弟当然听懂了她的反击,却是骑虎难下,不过二人脸皮厚,转瞬便想通,屁颠颠地搬东西去了,这东西是送给爹娘的,也就是给他俩的,给自己捞好处能不积极吗?至于什么不敬,嗬,就算平日跟爹娘对骂他们也不会觉着不敬,谁让他们能给爹娘养老呢,只有赔钱货才需要在意这些没用的!
他们倒是忘了,李兰花出嫁没从娘家带走一个铜板,那点儿可怜的嫁妆不过是从聘礼里抠出九牛一毛做个面子而已,赔钱货三个字实在名不副实。
对于这位容貌大变的姐夫,两人并无太大感觉,甚至隐隐担忧,姐夫这般容貌,万一看不上姐姐怎么办?在他们看来,休妻是迟早的事,不如趁着钟毅还有两分新鲜劲儿,能捞则捞!
杏花却不是这么想的,自从成亲那日,看到骑着披红大马来迎亲的钟毅,她就开始不对劲儿了,茶饭不思不说,干活儿也不利索了,老走神儿,才几日,就瘦了一圈。
兰花娘并不明白其中缘由,还以为兰花出嫁,杏花这丫头也开始有想头,盼着嫁人了,兰花娘看着在院里喂猪吃草的杏花,不知道比兰花好看多少,兰花都能被钟家看上,说明他们李家姑娘有福,她一定要设法将杏花嫁到镇子上,以后若是大山大海没出息,她还能跟着杏花去享福。
回到李家,兰花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半晌也没反应出来是咋回事儿。
钟毅被奉为座上宾,好吃好喝招待着,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兰花本能地要去灶房帮厨,刚走到门口就被娘赶出来了,奇的是娘也没让杏花插手,还让她姐妹俩回房歇着!
李兰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比平时热情地杏花,以前她和杏花最好,可杏花对她是同情多过亲近,谁让大伙儿都知道她是捡来的呢?像今日这般亲密,李兰花还真有些不适应。
比她小一岁的杏花,皮肤不算很白,却很健康细腻,今日似乎特意打扮了一番,发髻梳的整齐利落,难得地不像平日里系个布条了事,而是簪了绢花,最寻常的也要五文钱一支,不是李家消费得起的。
因着她嫁人,李家倒是水涨船高了,李兰花也没太大感觉,钟毅都没提李家扣下聘礼的事,她更没那么在意。
“大姐,你不知道这几日杏花多想你,你在钟家过得好吗?姐……姐夫,待你好吗?他有没有嫌弃你?”李杏花似乎急着关心她,语速很快,连珠炮似得,脸都红了,随即又道,“我是说,如果他待你不好,我替你骂他!”
李兰花见状,眼眶微热,李家还是有人真正关心她的,她拍了拍杏花的肩膀:“傻妹子,不必整日担心我,我在钟家过得很好,你姐夫他,待我很好!”不知怎的,突然想到成亲那晚两人的约定,下意识地勾了勾唇。
这发自内心的笑容,看在杏花眼里,却酿成了一汪苦水。
“他…他竟然没有嫌弃你?”李杏花抹了抹自个儿的脸颊,看着李兰花额间的青色胎记出神。
“杏花,你说什么?”李兰花听得不真切,怕是自己理解错了,怎么杏花听到她过得好,反而失魂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