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本就心里有鬼,被李兰花这么一问,顿时慌了神,还以为兰花看出什么来了,匆匆拉住兰花的衣角急切地解释:“大姐,你别误会啊!我就是看姐夫相貌出众,仪表堂堂,又待你好,不以貌取人,所以羡慕你而已。大姐,你说……我以后能不能嫁给像姐夫这样的男子?”
兰花本来没察觉她有这意思,经她这么一解释,顿时心里明镜儿似得,怪道杏花今日跟她这般亲密,原来是看上了钟毅,不管钟毅待她好不好,那可是杏花的姐夫啊!
她目光如炬地盯着杏花,把她那点儿女儿家心思全然看在眼里,心里头过往的姐妹情意却是淡薄许多,不是因为多在乎钟毅,而是她突然发觉,她以为会当她是姐妹的杏花,从根儿上就跟李家其他人是一样的。
到这份儿上,就差挑明了,兰花已没了跟她联络塑料姐妹情的兴致,整了整并没有乱掉的裙摆道:“世上好男儿何其多?杏花这般品貌,自然会比姐姐嫁的更好!今日虽是回门,却没有让娘一人张罗的道理,我得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表表孝意,杏花每日忙前忙后许是累了,且再歇歇吧。”
说完,不顾杏花僵硬的表情,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起身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真的去灶房帮忙,而是直接去堂屋找钟毅,她和李家的关系如何他早晚会知道,所以李兰花并没有打算粉饰太平,既然有问题,不如早些暴露,如果钟毅因此看轻她,只能说明这段姻缘并不合适。
“兰花呀,来,多吃菜!你最爱吃娘炖的红烧肉了,今日多吃点儿!”席间,兰花娘特积极地给兰花夹菜,看起来要多慈爱有多慈爱。
平日里家中来了客人,女眷是不方便上桌的,只是闺女回门是个例外。
戏演得挺足,可惜……功课没做好。
李兰花看着面前的碗中堆起来的红烧肉,直皱眉,油腻腻的,她两世加起来都没吃过,前世要保持身材不敢吃也不爱吃,原主则是从来没那个荣幸吃。
“谢谢娘!”兰花笑盈盈地致谢,兰花娘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见李兰花将肉一块块全夹到了钟毅碗里,“我不吃肥肉,你替我吃了吧。”
兰花娘先是一愣,随即讪讪一笑,她只是想向兰花卖个好,才好提她惦记的那事儿,没想到兰花这么直白地让她没脸,不过她自认了解兰花的性子,略略一想,便知兰花是有钟毅撑腰才长了胆子,于是扯了一抹更灿烂的笑转向钟毅。
“钟毅啊,你是个能干的,平日里打到的猎物是不是能挣不少?你在镇子上认识不少能人吧?”兰花娘直来直去惯了,不懂得拐弯抹角。
她这话虽直接,钟毅却觉着省心,当即回道:“岳母抬举了,我娘身子不算好,常年用药养着,所以我这打猎的营生只是勉强够买药的,全靠我爹在地里刨食才有嚼用。不过,我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会往镇子上跑,倒是认识些朋友。”
兰花娘听了眼睛一亮,直呼钟毅能干,甚至忍不住激动地捅了捅李老二:“她爹,别光顾着吃,还不快给咱的好女婿倒酒!”这没出息的死鬼,见着肉就移不开眼睛,除了吃,能指望他什么!
李老二虽傻愣愣的,却下意识地依言而行,其他人都摸不着头脑,李兰花却不由放下手中的竹筷,蹙了蹙眉,与钟毅对视了一眼,冲他使了个眼神。
“娘,相公午后还得去打猎呢,喝多了不好,省得借不到鹿,明日何员外怪罪不说,还丢了这么一好主顾。”其实这只是李兰花的托词,钟家的地窖里藏着许多好酒,这种掺了水的劣质酒钟毅指定是喝不惯的,又不是正经女婿,没必要让钟毅应着头皮给他们面子,况且,依她看来,喝酒是假,有话要说才是真,所以她故意抛出何员外来做诱饵,看他们打得什么主意,打听镇子上的人,无非是为了财,何员外家财万贯可是出了名的。
何府也确实向钟毅定了一只小鹿,那是他们家小公子哭着喊着要的,不过没说非得明儿送去,毕竟猎不借得到也得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