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巧取豪夺，蚕食鲸吞（七）料理人的心　　　　三点前十分钟，坐着专车的白津树利夫找到了约定的隐屋。　　　　因为父亲说，天皇钦点他和一个人比试鳗鱼料理，这可谓是弘扬门楣的大事。几乎全家族都在为这件事儿努力，花了很多时间去准备上好的食材。然而给他开门的是司瑛士的时候，白津树利夫的脸瞬间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跟第一席比，我被吊打的可能性比较高吧？　　　　“白津家的少爷。”秋吉秘书也站在司瑛士的身后，说道，“时间刚刚好呢！”　　　　秋吉大人也在！　　　　那么他不就是让天皇等了很久了！！？　　　　白津瞬间紧张爆棚，他居然犯了这种错误，让大人物等他那么久，他应该提前半个小时到的。可惜他不知道，就是提前半个小时，他也比两位老先生要晚。　　　　白津张了张嘴，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好意思，你们很挡道啊！”　　隐屋是在居民楼里，路过的邻居很不满意地在门口吵了起来。　　　　这主要是因为白津卡在门口，身后一长排的仆人还等着他说把食材放进厨房里。　　　　“需要帮忙吗？”司瑛士问道。　　　　白津树利夫哪敢让秋吉秘书对自己印象下跌，也不可能让司瑛士帮忙，连忙摇头，刚要招呼人一拥而入地放食材。　　　　风祭的头就从客厅里冒了出来。　　　　“这里是居民区，不要弄出大的动静来。而且屋子又小，所有人一起挤进来像什么话？”　　　　是风祭。　　　　因为传说中的厨神孙女在校园里要补全菜谱的消息不胫而走，白津树利夫也被家里提点过要好好地跟她打交道，哪怕骗个一两张菜谱也好。　　　　之前觉得她怎么攀上司瑛士的，现在想想，第一席早就知道风祭的身份了，才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连首席都这样使坏招，那他也不甘示弱了。　　　　只要拿下风祭智子的心，菜谱都是他的了。　　　　所以以前觉得风祭是个刺头的白津树利夫现在看风祭就像看小仙女一样，对她的冷言冷语不仅没有不满，而且还露出了自以为的温柔笑容。　　　　“是是是，风祭学妹说得对。”白津树利夫摆完笑脸后立刻对着仆从们摆脸色，“你们耳朵聋了吗？动作快点！利落点！不要打扰到其他人。”　　　　风祭瞥了白津树利夫一眼，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招着秋吉秘书和司瑛士回客厅。　　　　要不是这个是移动餐厅，她铁定不愿意在这里比试。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餐厅里会有讨厌的人知道地址还经常来。　　　　仁老爷子也是唯恐天下不乱：“风祭也长成了一个有人追求的姑娘了呢！”　　　　“这是今年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风祭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冲着什么来的，她能不知道？说完，她用余光瞟了瞟不苟言笑的司瑛士。　　　　侧颜如同冰雕细琢那般完美而无温度。　　　　他平时就是这样的，这才是他。偶尔的弱气，偶尔的慌张，偶尔的少年气满满，都遮不住他对人情真实的冷漠。这个人心里只有料理吧？　　　　但是现在就算司瑛士说他一开始就是为了菜谱才对她一直好的，风祭也不可能改变对他的心了。从一开始的心动，到后来的死要面子，再到后来亲人的揶揄，风祭想骗自己说不喜欢司瑛士也是不可能的了，连老爹这么迟钝的人也感觉到自己对司瑛士的特别，她还能说什么。说来自己就只是颜狗而已吧，以后有钱包养几个好看的年轻男人就是了。　　　　唉，早早毕业走吧，以后再也不见最好了。　　　　秋吉秘书在风祭收回视线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于是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哦，我明白你少女心事了”的熨帖人心的笑容。　　　　风祭猛然浑身一抖。　　　　我的妈！　　　　秋吉大人，你不要这样！！这表情几个意思？！　　　　司瑛士是才知道有比试这么一说。　　　　等简单解释了这是为了争夺良舎首席的对决后，司瑛士才知道，原来他并不完全是为了风祭的餐厅来的，而是做评审工作所以才顺道来帮忙的。加上他才刚好有三人。　　　　现在他越发觉得，虽然很多人说风祭亲近他，把他当好朋友，但是事实上，他才是那个离得最近却关系最疏远的那个。还不如一开始见面的时候，风祭还会想到什么就带着他一块胡闹的日子。现在各种举动在说，我们只是利益关系，互相分享资源就是了。　　　　“因为牵扯到公平问题，所以料理呈现的时候不会说到底是谁做的料理，而且现在食材那么多，你们靠抽签来决定是不是用自己的食材，还是用对方的食材。”　　　　白津树利夫大惊，他的食材可是上等的啊！跟风祭这种穷人的食材是不能比的。虽然是为了掩盖料理人的身份而做的，但是他要是不幸抽中了下下签……　　　　“这次是以良舎食戟的模式进行的……”风祭还没有说完，白津树利夫突然想通了什么，“所以我赢了的话，你什么都愿意听我的？”　　　　风祭颔首表示正确。　　　　“哪怕是我要你们风祭家的菜谱？”白津树利夫刚说完，就觉得整个客厅是个冰冷的地窖，于是他连忙收起他强烈的利欲，开玩笑道，“哈哈哈，我怎么会是这么过分的人？”　　　　白津树利夫接着一副情圣的嘴脸：“其实我早就喜欢风祭很久了，若是这次我赢了，你就当我的女朋友吧？”　　　　“可以。”风祭表示无所谓，“按照约定，我赢下来就是良舎的首席。”　　　　白津树利夫想得特别容易，哪怕自己输了，自己从第十席再爬上来不过七八天的事，良舎每天都有排名赛的。但是这次一定要赢下来，不仅可以在天皇面前刷存在感，而且还可以得到风祭和她的菜谱。　　　　仁老爷子也不管他们的赌注是什么。　　“这次料理主题是鳗鱼的意大利料理。”　　　　白津树利夫忍不住露出窃喜，这完全是为他铺路的啊！　　　　风祭虽然厉害，但是到底风祭家的菜谱走的是日料和法式料理，而且他记得学校高一年级现在还没有教到意式料理的部分。　　　　一个深谙意大利料理精髓的人和一个对意式料理只能看葫芦画瓢的人，高下立现。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开始吧！”仁老爷子拍手说道。　　　　对于仁老爷子这么放水给白津树利夫，风祭也表示无可厚非。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吊打一个人也没有意思。　　　　现在的就是看在厨房里抽签抽到的是自己这方的，还是白津那边的。　　　　见风祭和白津树利夫进厨房后，两位老人家对着坐在一边出神的司瑛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现在问什么，说什么都不用担心风祭突然间冒出来了。　　　　“司瑛士对吧？”仁老爷子露出微笑道，“听说你很喜欢料理呢！年纪轻轻当上十杰首席很不容易吧？”　　　　司瑛士虽然不知道两人是什么人物，但是依照白津树利夫的反应，估计是非常了不得的，所以也不敢懈怠。　　　　“嗯，我就是为了能获得更多的料理知识，掌握更多的料理技能才努力走上十杰首席的。”　　　　“那你觉得风祭和你比的话，谁会赢？”秋吉秘书问道。　　　　这个问题司瑛士从来没有想过，虽然风祭料理天赋不低，技艺高超，见识面广，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和她比。那倒不是说他觉得风祭不足为虑。而是大部分时间在一起的时候，他花了绝大多数的精力在如何用料理讨她开心上面。　　　　风祭不喜欢料理，对料理的竞争心几乎没有，有时候说和同级生比赛，也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见得多喜欢食戟。　　　　司瑛士觉得大概毕业前都不会和风祭食戟吧，因为风祭不喜欢这种接触料理的形式。　　　　她和自己比，谁赢谁输。　　　　现在仔细想想，他不知道。　　　　“不知道。”司瑛士很老实地说了，“她做料理的时候经常游刃有余，说明保留了大部分的实力，在没有知道她的全部实力前，我不确定。”　　　　“所以就是说，按照之前她的表现来比的话，你是胜率比较高的那方？”仁老爷子饶有兴趣地说道，“倒是想看一下你们的对决是什么样的？”　　　　司瑛士浅瞳露出了茫然的光，似乎这个场景远到不可想象：“我不会和风祭比的。”　　　　从竞争教育里培养出来的学生居然不想和别人比。　　　　两个老先生完全不能理解司瑛士的思路。　　　　“你们之间一定会有一战的。”秋吉秘书说道，“这是必然的。”这次争夺良舎首席，必然会是有在校园的大动作，也会牵扯到十杰的利益关系。若要最后调节矛盾，只能是用学校最后惯用的手法——食戟来解决。　　　　若是风祭她想要的，那我就给她实现。　　　　司瑛士也不拒绝：“那就比吧。”　　　　不是说不比吗？　　　　仁老爷子和秋吉秘书总觉得自己摸不到司瑛士九拐十八弯的心思。　　　　这大概就是少年吧！读不懂！　　　　“秋吉先生，你之前说让我离风祭远点是什么意思？”司瑛士反问道，“是和菜谱有关吗？”　　　　因为白津树利夫也说出菜谱的事了，司瑛士觉得其实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我能以人格保证，我绝对不会泄露半点风祭家菜谱的任何秘密，也能够保证，补全菜谱后，绝不会擅用菜谱的一丝一毫。若有违者，我便断绝庖厨，再也不做任何料理。”　　　　司瑛士说得认真，不容易丝毫玩笑。　　　　秋吉秘书就是担心他性格太弱，容易被人骗出菜谱的秘密，哪怕他一开始就是好心帮助风祭的。　　　　现在他那么硬气地说，反倒让他哑口无言。　　　　“难怪风祭会选择你了。”　　　　这个纤细脆弱得像纸娃娃一样的少年体内居然有着这样的意志和决心。　　　　于是秋吉现在就特别想问司瑛士一个问题。　　　　“你怎么看风祭的？”　　　　这都差不多是等于在问，你是不是喜欢风祭了。　　　　司瑛士才刚开口，两个老先生特别八卦又期待得看着司瑛士。　　　　“她料理很好，不会输给白津学弟的。”　　　　“……”　　　　不是！　　我们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有没有有时候觉得风祭长得还挺好看的？”　　　　秋吉秘书真是各种拐着弯子测试司瑛士。明明看起来容易被看透的人，这种时候反而扑朔迷离得比风祭还难懂。风祭刚才简直特别好懂好吗？！　　　　秋吉秘书怕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解释说道：“就是有没有觉得周围女生没有比她还好看的？”　　　　司瑛士想了一下他记忆里比较好看的女性。老实说，他觉得周围女生男生都长得差不多，只有五官体格的差异让他能够分辨出不同的人来。　　　　“没有。”　　　　这么干脆不拖沓的回答。　　这家伙一心就只有料理吧！　　　　啊……这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难怪风祭不愿意表露心思，像她那么死要面子的傲娇，怎么容忍得了被拒绝的场面。就算容忍得了拒绝，她也会事后觉得自己特别难为情尴尬丢脸。所以宁愿不承认。　　　　秋吉秘书终于明白了。　　　　两小时结束。　　　　正好迎来五点夕阳开始西下，灯光从街市里逐一亮起，为着日落做好准备。　　　　料理分为意式鳗鱼和风披萨和意式鳗鱼炖煮料理。　　　　第一道菜意式鳗鱼和风披萨——选用的是关西流直接烤制过的金康吉鳗为主材料，用山椒粉和岩藻酱为底，佐之莲藕芜菁。　　　　香气扑鼻，麦香浓郁的披萨饼皮香脆可口，配合着鳗鱼肉质鲜美，口感馥郁，鲜味瞬间充盈着整个口舌。分别另外处理过的山椒粉，岩藻酱，莲藕，芜菁皆带来了山海河川大地独特的风味。　　　　第二道料理——意式鳗鱼炖煮Capitone in Umido，这是一道传统的意大利圣诞夜餐品。食材以肉质细腻的河鳗和番茄为主，配合不同的香草做出了酱红色的酱汁。　　　　哪道是风祭做的？　　　　拿到料理的一瞬间，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件事。　　　　因为第一道和式披萨像是以日料和法式料理为背景的风祭会做的料理，但是第二道的风格更像是风祭做的，张扬又冲劲十足，就像是她的做派。毕竟意式鳗鱼炖煮是传统的经典菜品，对于风祭而言，也不是很难做到。　　　　想再多也没用。　　　　料理的味道决定一切。　　　　白津树利夫嘴角一弯——他抽中的是风祭的食材。原本以为会是很寒酸的食材，但是没想到会有最顶级的金康吉，而且料理方向似乎一开始就决定了，材料都非常少，很容易就联想到她的做法。再来她的酱料，味道上处理非常的特别，像是特制的。所以白津树利夫认为他现在摸到了厨神料理的边，那么他赢下比赛一点也不难。　　　　对比起自己的材料，因为秉持着有备无患的原则，他的食材达到了一百多种，一来无从追寻料理的方向，二来也会让风祭迟疑自己应该如何处理料理，三来，大部分都是意大利的蔬菜，接触陌生材料需要不断试味才能进行。　　　　毕竟仁老爷子和秋吉秘书不是专业做评审的，所以吃的时候也特别安静，也没有做点评。　　而司瑛士那边则是困惑比较多，尤其是第二道的时候，他像是遇到了世界难题一样。　　　　“虽然外表的香气都是惊人的有冲击力，但是入口的时候相当的柔和。”　　　　相当的温暖柔和，像是圣诞夜家庭聚在一起时亮起的橙黄色火炉，能够看到所有人的笑脸辉映着灯光的暖色，是一道让人忍不住微笑的菜肴。　　　　能做出这样料理的人，感觉是一个特别温暖的人。然而面前两个人都不像是会做这种料理的人啊！　　且不说风祭性格恶劣，白津树利夫也看不出哪里性格细腻了。　　　　仁老爷子品尝了两道料理，用餐巾擦拭着嘴角：“两位都有想法吧，那么我们开始投票吧！”　　　　“意式鳗鱼炖煮。”X1。　　“意式鳗鱼炖煮。”X2。　　“意式鳗鱼炖煮。”X3。　　　　白津树利夫震惊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自己也尝过了，味道处理完美无缺。　　　　“有什么不可能的？”风祭一直忍着没说，到现在才解封，“我的金康吉鳗被你浪费了。”　　　　烤鳗鱼论【剖三年，串八年，烤一生】。　　它对于如何把握火候烧烤十分讲究。如何在烤的时候多余的油脂充分分离，如何去除鳗鱼的腥味，炭火的位置，炭木的选择，就是扇动扇子的速度也要考虑在内。　　白津树利夫明显功夫不到家。　　第一次和第二次上火烤都不算真正的颜色。　　只有烤上三到四次，才能得到最美味的金黄色泽。　　此外他没有考虑到烤披萨时温度对已经烤好的鳗鱼的影响，即便只是有一点焦，对于食遍山珍海味的三人来说都是不能容忍的错误。　　另外，芜菁和莲藕的处理仍不到位，和软如豆腐的鳗鱼放在一起，口感上的失衡，就像是走在美丽的林荫小道打算继续前行的时候，到处立着“出入禁止”“此路不通”的牌子。　　　　而意式鳗鱼炖煮味道上的把控特别细致，口味香醇，加上用的是黑色加热过的石板呈菜，整个料理过程都可以感受到释放食材美味的温度带来的极致口感。　　　　“番茄用的是圣马扎诺番茄对吧？”司瑛士和两位老先生不同，是专业的料理人，“这种番茄水分极少。”　　　　“什么意思？”仁老爷子和秋吉秘书问道。　　　　“要使所有的食材和鳗鱼细密地融为一体，蒜香和洋葱的甘甜要浓缩的同时必须控制番茄的水分。所以能想到用圣马扎诺番茄，真是出乎意料呢！”　　　　“哦哦。”　　　　不明觉厉！　　　　两个老先生连连点头。　　　　白津树利夫：“……我认输。”　　　　此时他想撒泼也不行，面前的人还容不得他无礼。　　　　“不愧是风祭学妹啊！”　　　　白津树利夫向着风祭伸出友好的右手，假装自己有绅士风度地认输，等到回到学校，良舎的高二年级都是听从他的，高一年级也打不过他，只要控制住另外八人，就叫风祭吃尽苦头。　　　　但是风祭并不想和他握手，用围裙擦了擦自己的手说道：“比赛也结束了，麻烦你把你的东西收拾走，我这店还要营业，多不了其他不相干的人。”　　　　“……”　　　　实在难以想象这道炖煮料理是出自风祭的手。　　仁老爷子默默地和秋吉一起吃完。　　　　白津树利夫全程陪笑着，出门后才收了神色，牢牢记住这家餐厅的地址，第二天就找人破坏。可惜，第二天混混们再次找上门的时候，这家限时营业的隐屋已经关门了。这是后话。　　　　隐屋毕竟偏僻，除了仁老爷子和秋吉秘书两位客人继续享用了之后三个小时的VIP料理，并没有其他的客人。　　　　于是两人要离开的时候，司瑛士就被风祭专门派出去送客。　　　　接两人的车子已经停在无人的偏僻地方。　　　　“这是约定好的羊羹。”　　　　秋吉秘书接过羊羹，看着仁老爷子坐进车子，微笑着对司瑛士说道：“谢谢你们今天的款待，我们家老爷很久没有吃得那么开心了。”　　　　“谢谢你们的到来，期待有下次见面。”司瑛士微笑道。　　　　秋吉秘书最后还是不甘心地问道：“能不能问你为什么一直陪着风祭大人吗？”　　　　今晚也尝到了十杰首席的料理，味道的精准简直叫人叹为观止，哪怕没有风祭的菜谱，日后靠着不断钻研，登上日本料理界的高峰也不足为奇。更何况，他就是非常怕麻烦的人，风祭对他来说应该是麻烦制造机吧。　　　　“如果她不说的话，你应该不会在吧？”　　　　司瑛士想到这件事，也觉得有些头疼。　　　　估计她不说让他帮忙，他也不敢提。　　　　上次送便当的经历简直就是一个教训。　　　　“幸好她说了。”司瑛士松了一口气，顿了顿，“其实我一直在担心，我觉得风祭现在其实很茫然自己该做什么，哪怕她一直在给人不断前进的感觉。我虽然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或者建议，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帮助她一下。”　　　　这种感觉从风祭入学后，他就能感觉到了。　　也许一开始她是为了应付天皇的料理，但是后来她完全开始迷失了自己的步调。　　她身上有太多的事，又从来不愿意和别人说，也总是拒绝别人。　　司瑛士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司瑛士的这番话让秋吉秘书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司瑛士是直线型思维又相当敏锐的人。与其说他有心计，还不如说他只是什么也不说。　　　　所以，是不是他换种方式问比较好。　　　　“司瑛士，你有没有喜欢风祭大人？”　　　　“啊！”司瑛士像是遇到洪水猛兽一样吓了一跳，连忙否定，“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有！”　　　　他才说完，就见到秋吉秘书笑着说再见，让车子立刻离开。　　　　司瑛士连一声再见也没有说完。　　　　而等回过身，司瑛士便看到风祭靠在一边的石阶上坐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司瑛士连忙小跑到她面前：“对不起，我和秋吉先生聊太久了，你等了很久才忍不住下来的吧。”　　　　“没有！”风祭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了，“……没有，只要说一遍就好了！”　　　　太过分了！　　　　“回去了。”　　　　风祭利落地站起身，都怪秋吉先生太多嘴问了，心情简直差极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再也不用胡思乱想了。　　　　司瑛士见她生气了，低头苦笑了一下。　　　　喜欢什么的，他本就没有勇气去想。　　　　他本来就是除了料理什么都做不好的人。　　　　连不让风祭讨厌自己这件事都费劲心力，他哪敢提什么喜欢。　　　　有时候还真是羡慕那个红发的高一生，可以和风祭那么好。　　　　他若是性格外向积极一点就好了。　　　　“瑛士前辈，你很慢哦！”　　　　司瑛士连忙追上去：“对、对不起。”　　　　“话说今天抽出时间来，你没有问题吗？”风祭想起他的桌案似乎一堆的资料。　　　　“没关系。”那个熬夜就可以完成了。　　　　风祭看了他又精神了些，不会一副心不在焉的苦瓜脸状态，于是笑了笑：“我突然觉得去当十杰也不错呢！”　　　　司瑛士愣了一下，莫名有些高兴：“你要当十杰吗？”　　　　“因为当了十杰的话，就算要忙很多事，也可以把那些扔给你做。”风祭想想那画面就特别有趣。　　　　“……风祭你太过分了……”司瑛士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