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市场上的人很多,有牵着自家牲口来卖的,也有专门的贩子,谢知武才跟一个人搭上话,其他人也跟着凑过来推销自家的牲口。
没法子,驴、骡子、马匹的价格都很贵,寻常人家很难买得起,故而在这集市上一直是供大于求的,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买主,自然都一拥而上。
“俊后生,我的骡子膘肥体壮,是自家养的,一天三顿的糠喂着,有时候还混着干草青草的,养的精细,从来没出过什么大毛病。”
“我家的好,干活从来不偷懒,一吆喝就动弹,脚程还好,一次性走过百里地呢。”
“你们那都是自家养的,会侍弄牲口吗就说自家的好,年轻人,你可别轻易被这些老油子给蒙骗了去,看看我的骡子,我这可是专门的马场养出来的,都是上好的马骡,那配种的马都是北边淘换来的好马,驴也是上等耐用的,配出来的马骡一个顶别人家两个。”
“吹吧你就,有这么好的路子,你还用得着跟我们在这儿抢生意?”
谢知武还没张嘴,他们先吵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最后居然又绕回来,让谢知武给他们评评理。
说是评评理,实际上这群人精似得牲口贩子,也是在试探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路数,懂不懂行。
俗话说得好,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
谢知武虽然是头一次给家里买这等出力的牲口,但又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甭管这群人说的多么天花乱坠,他只有一个态度,先看看骡子。
这看骡子,除了看身形看皮毛,还得看看脚蹄子走的利不利索,最重要的是看牙口,能瞧出牲口的年龄。
对方一瞧谢知武这门门道道都清楚的很,甚至还主动上手掰开骡子的嘴看牙,不怕被一蹄子给踹倒了,立刻明白这个年轻人糊弄不得,于是在谢知武询价的时候,报了个还算公道的价格。
牲口市场上,特别是这等金贵的牲口,都不当面喊价,而是那牲口贩子把谢知武拉到一边,朝他悄悄比了个手势。
谢知武一个猎户,这种地方是经常来的,立马就看懂了,转身便告诉了谷雨,征询她的意见。
“二十五两,没胡乱要价,你觉得怎么样?”
这头骡子和当初谢家卖掉的那头年岁差不多,正是出大力气的时候,拉磨、驮货、拉车都不在话下,后蹄结实有力,的确是头好骡子,值二十五两银子。
可那是足足二十五两银子啊,谢知武虽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但在这么高的价格面前,仍是有些踌躇。
谷雨想了想,走到那牲口贩子跟前,笑问道,“方才听这位大哥说,你这马骡是从北边的马场出来的?”
“怎么,小娘子不信?”牲口贩子打量她一眼,“你们妇道人家不懂行,还是请你当家的来同我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