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刚摘下的山楂还新鲜着,谷雨一大早起来就忙活上了,先弄了一桶水将山楂给倒了进去。
这玩意儿在山里头风吹日晒的,上头尤其是那底部跟果蒂处都落了灰尘,有的上头还沾了碎烂的叶子,须得好好地洗个澡给泡干净了。
她泡完山楂也没闲着,顺道还搭把手帮着把早饭给做了。
吃完饭之后,谢知武就出发去镇上了。
从上河村到青山镇没有去县城那么远,他连骡子都没用,走着去的,到地方的时候也不过半个多时辰。
谢知武刚开始卖猎物的时候,年纪小,也没去过县城,就是在这青山镇的集市上,一卖就是好几年,镇子上的食肆酒馆杂货铺子,就连街上的摊贩,串巷的货郎他都熟。
这不,刚进街道,便有人同他打招呼,“哟,是谢猎户啊,有日子没来镇上了,听说你成亲了,还没恭喜你呢。”
谢知武笑着道了声“同喜”,那人本以为他是来卖猎物的,可细一瞧,发现他两手空空,好奇道:“你这是来买货?今天没集,东西可不便宜的。”
镇上寻常没有集市的时候,也有铺面开门的,只是村人们都习惯了赶集的时候来,那时候东西是最便宜的。
“我来找个人。”谢知武摆摆手,没多说,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他绕过正街,走到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停到了一家黑色木门前头。
这家的门很窄,连他们在山上宅子的大门都比不过,门也很简陋,只是两张板子,连门环都没有,平日里锁门,都是直接用一条铁链穿过门闩直接上的锁。
此时,那锁链挂在一旁,显然说明家里是有人的。
谢知武扣响门板,不多时,就听到里头传来一个汉子不耐烦地声音,“谁啊,老子正睡觉呢……”
那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门打开,本来正打着哈欠呢,瞧见谢知武之后,愣是咽了回去,招呼道,“哟,谢大哥,稀客啊,你不是不乐意来我这儿嘛,咋突然来了?”
汉子外袍披在身上,头发也乱糟糟的,说话不大客气,却又透出几分熟稔。
此人名叫苟志用,是镇上赌坊的一个管事儿。
没错,青山镇上是有赌坊的,而且还不止一家,就在谢知武刚才过来的那条街上,这种不赶集的日子,若说镇上哪个铺子的生意最火爆,无非赌坊了。
谢知武还没来得及张口,苟志用却又道,“想你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走走走,屋里说,昨天看了一晚的场子累得慌,咱们坐着说。”
那二癞子之前不认识谢知武,想来和苟志用也不是一家赌坊的,但青山镇就这么大,两人肯定认识。
谢知武来找苟志用,就是想借他的嘴,给二癞子递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