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谢知武和这苟志用的相识过程,还颇为戏剧化。
那是好些年前了,初出茅庐的猎户在镇子上卖猎物,好不容易在赌坊找了个打手工作的苟志用刚刚领到了自己的第一笔工钱,便想着买些好吃的犒劳自己一番,逛来逛去,最后盯上了谢知武面前摆着的野兔。
小猎户刚开始学艺,尚且不能一箭射中要害,以至于那野兔被扎了好几箭,毛都被血给染红了。
虽然卖相不咋地,但这兔子瞧着肉肥的很,下锅一炒肯定是滋滋冒油。
想到那滋味儿,苟志用当时已经开始咽口水了,可偏偏一只野兔要价就是他半个月的工钱,刚开始挣钱的他哪里舍得,愣是站在摊子前头在那儿跟谢知武磨嘴皮子,说他那兔子血淋淋的,得便宜些才行。
谢知武自是不肯,可在集市上等了好半天,愣是没有第二个来问价的,最后只得答应了。
结果就在苟志用准备掏钱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钱袋丢了。
一个丢了钱,一个没赚到本该赚的钱,双方一合计,满大街地找小偷,结果还真叫他们给给抓住了,两人便因此结识了。
和刘三虎一样,苟志用也瞧上了谢知武的身手,不过那会儿他还是个小喽啰,虽然三番两次地说想让谢知武来赌坊干活儿,可一则他说了不算,二来谢知武对此根本就没兴趣,便又改成了让谢知武教他几招。
没法儿,赌坊的打手,不止打人,有时候也得挨揍,苟志用是个聪明人,学的都是怎么挨打能让自己少受些罪的招数,时日一久,旁人要不受不住这个苦改了行,要么便是被打的缺胳膊少腿不适宜再继续干这行,偏他在赌坊这种地方扎下根来,成了一个小管事儿的。
投桃报李地,有时候谢知武来镇上卖猎物,他还帮着介绍相熟的酒楼饭馆。
领着人进了家门,苟志用刚一坐定,就见谢知武将一坛子酒摆在了桌上,他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笑着问道,“哟,这是县城刘氏酒坊的烧刀子吧?”
谢知武点头,他又道,“我可是听说了,你跟那刘氏酒坊都做上生意了,怪道有日子没见你来镇上卖猎物了。”
“我跟他做的不是猎物生意。”谢知武简单地把调料的事儿一说,直接表明来意,“这酒你留着喝,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帮忙。”
苟志用自然早就想到了,他笑了声,说道,“有什么事儿你招呼一声就得了,咱们俩的交情,还用得着给我送酒?”
“一码归一码。”求人办事,自然得拿出求人办事的态度,谢知武虽然性子直,不喜欢拐弯抹角,可该有的礼数却一样不少。
他把二癞子上自家闹事的事儿说了,才道,“这人你应当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