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太认识了,垃圾货色而已,先前还托人求到我这儿,想来我们赌坊做事儿呢。”
苟志用所在的如意赌坊,是镇上最大的赌坊,背后的东家并非青山镇人,据说是来自州府,而且在周边几个县都有类似的产业,背靠这样的大树,他如今又在掌柜的面前能说上话,有的人自然想巴上来。
“当了管事儿可就是不一样,现在说话也硬气了。”谢知武笑了声。
“嗐,别人不晓得谢大哥你还不晓得吗,我就是混口饭吃。”苟志用摆摆手,直接打开面前的酒坛,取了两个大茶碗,给自己和谢知武一人倒了一碗,说,“我之前听人说这二癞子是个欺软怕硬的,在外头怂的很,成天在家打媳妇儿,前头那个媳妇儿不知道是叫他给打跑了还是打的病死了,敢情是外头传错了,这人还是个胆大的主儿,都敢到你家去寻事儿了?”
苟志说起坊间关于二癞子的事儿,又用喝了碗酒,才反应过来,“不对呀,以谢大哥你的身手,想收拾他那不是轻轻松松的,是还不解气?要不我让人裹了麻袋把他再揍一顿?”
“不是要你打人。”谢知武说,“你既识得他,便想个法儿找个他跟前的熟脸儿,说几句话。”
两人说了好半晌的话,酒都下去了半坛子,苟志用显然是有些喝多了,一会儿拍着胸脯大着舌头保证将事情给他办得妥妥当当,一会儿又拉着谢知武说羡慕他这么好的身手,自己要是也这么厉害,肯定能得了东家青眼,说不定就能去州府谋生了,一会儿又好奇谢知武让他找人挑拨二癞子去寻那姓胡妇人的麻烦是为了哪般。
谢知武没有同他细说缘由,苟志用是个讲义气的,按理说应当不会在外人面前多嘴,但他还是不想多说。
好在苟志用喝多了,也没有追问,等到谢知武走后,醉倒在炕上的他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到一觉醒来差点儿将这事儿给忘了,还是看到桌上的酒坛子才想起来,连忙出门找人办事去了。
青山镇又算不上大,赌坊就在他住的这条巷子前头那条街,不止是他所在的如意赌坊,其他赌坊也都在一块儿开着。苟志用很快就找了个二癞子那边想来如意赌坊干活儿的小弟,随口打问了几句,对方便把之前跟着二癞子去上河村闹事的前因后果竹筒倒豆子的全说了出来。
“这倒是稀罕事儿,黄老二还说自己聪明,我瞧着就是个傻货,人家生米煮成熟饭了,他跑上门去就是闹上一通出了气,可媳妇儿不还照旧没个着落。”
二癞子姓黄,外头人都称呼他一声黄二爷,也就苟志用不把他放在眼里,才黄老二黄老二地叫。
“我是想收你们几个过来,可你瞧瞧他办的这事儿,实在是不聪明。咱们不说在这青山镇上横着走,但横竖不能吃亏啊,这事儿要找得从根上找,一顿打不能白挨嘛,应该让那婆子给他赔个媳妇儿才对。”
“对对对!苟爷您说得对。”那小弟想跟着苟志用,自然他说什么是什么,不止应和他的话,还主动道,“还真别说,我听人说那婆子还有个亲闺女呢,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再不济,那老婆子风韵犹存的也会勾搭人,虽然大了我们二哥几岁,但是年龄大会疼人呀。”
“我可没出主意啊,就是说这人,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苟志用笑。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二癞子耳朵里,不管到底是为了巴结苟志用,还是当真为了给自己出气,隔天他就闹到了下河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