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寒地冻的,我瞧天阴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起雪来,要不你还是别去了,省得冻着看,就在家里陪娘和阿嫂烤烤火说说话,还暖和,我们赶着晌午就回来了。”谢知武说。
原身前些年手脚年年都生冻疮,这冻疮长了之后,若不精心看护着,每年冬天一受冻便会卷土重来。谷雨换了芯子,可身体还是那个身体,今年天刚一冷手就有些红肿发痒,谢知武怕她再生了冻疮遭罪,好不容易托人寻来了一罐子蛇油,专门让她用来擦手。
后来家里有了炉子,倒是不用担心在家冻着了,可要是去外头,还是得吹风受冻。
虽说现在有了骡子,去县城不像以前得好几个时辰,但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小半天的功夫,谢知武不让她去,其实是舍不得让媳妇儿受冻。
他还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告诉我,我给你捎回来就是了。”
可谷雨哪里肯答应,央了好几句,甚至还拉着谢知武的衣袖低声撒娇,“就带我去一次,好不好啊,夫君,”
在谢知武的心里,一直都是把自己个儿的媳妇摆在首位的,他本来就很难拒绝谷雨的任何要求,更何况是这样软着嗓子轻声唤他“夫君”的媳妇儿了,饶是自诩是个脸皮厚的,此时的男人也不禁红了脸,低声道,“那就一起去吧。”
魏秋云夫妇和谢知文两口子看着这小两口的互动。脸上都挂着慈爱的笑容,只有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不懂,小满还天真地问,“阿姐是不是想去看看城里下雪了没有?”
“是呀。”谷雨笑了声,捏了捏小姑娘肉嘟嘟的脸颊,“你去拿碗在罐子里捡一碗糖雪球,今天咱们都吃得多,吃点儿糖雪球消消食。”
这糖雪球,自然是先前在山里摘的山楂做成的,装在罐子里密封起来,又放在地窖中,能存放许久,天冷之后,就更不容易坏了。
酸酸甜甜的东西最对小姑娘的胃口,小满欢欢喜喜地应了声,立刻去了。
谷雨这才同谢知武说,“明日咱们去刘三哥那里,把先前泡的那几坛子山楂酒也带上吧。”
男人不解,“刘三哥是开酒坊的,他那里多得是酒,咱们还带酒去做什么?”
“我自然是有我的用处。”谷雨笑。
自从第一次听谢知武提起刘氏酒坊想要把酒水销往府城州城之后,谷雨就对此事上了心,原本只是想和刘三虎做一桩银货两讫的买卖,可如今情况比起那时显然已经有了变化,借着刘氏酒坊的风头,他们家的卤肉调料如今已经卖到了县城里的好几家酒楼食肆,更不用说先前刘三虎帮过谢知武的忙,所以……
谷雨这坛两个多月前就已经泡上的山楂酒,是专门给他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