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道行面露困惑的打开药匣子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是岁岁忧?仙姚公主府送来的信竟然是岁岁忧?难怪那个探子会变得那么癫狂奇怪。”
“你怎么会认识岁岁忧?”
纪蓁狐疑的看向温道行,温道行目光一闪,刚要回答,就听窝在被子里的云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纪蓁知道他的毒已经要到发作的第二阶段了,而那个样子,必然不会想让别人看到。
于是纪蓁用一根长长绳索,将云子的被子紧紧捆在他的身上。然后,又在四边用枕头和迎枕为云子护住身体,不让他掉下床。放下厚重床帐,拉着温道行出了内室,到了外间。
纪蓁喊来侍从,让他去煎安神汤。
“记住,不是一碗,而是熬十碗。再将十碗熬成一碗,端过来。”纪蓁吩咐道。
侍从听了有些心惊,看了眼坐在纪蓁身边的温道行,十分不放心的向纪蓁确认道:
“殿下......殿下平日里喝的安神汤的份量就已经很足了,太医曾经嘱咐过这么浓的安神汤不可多喝。现在您又让奴熬十碗,还要再把十碗熬成一碗,到底是要做什么?您可要千万爱惜自己的身子!”
那侍从说到动容之处,甚至哽咽了起来,求救般的看向温道行,指望他也跟着劝一劝。
纪蓁无语望天,眼前的这个小侍从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偏偏人又机灵性子又直。平日里做事十分灵巧有分寸,很受纪蓁喜欢。就是性子执拗,整个郡王府里,连纪蓁都拗不过他,能治他的只有温道行。
纪蓁无奈的轻轻拍了那小侍从一巴掌,叹气道:
“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个药汤不是我要喝的,你放心好了,我做事自然是有数的。”
“我不觉得殿下你做事会有数。”
小侍从十分怀疑的看着纪蓁,实话实说。最后看的她实在受不了了,为了不耽误给云子煎药,纪蓁只得使劲向温道行使眼色,让他救她。
见纪蓁向自己发出了求救信号,温道行一直紧抿的唇,终是满意向上弯了弯,对小侍从正色道:
“殿下对你好,你便连府里的规矩都忘了吗?还不快去煎药,殿下的事情也你可以打听的吗?”
果然,在温道行冷脸的注视下,小侍从再也没说什么,十分担忧的看了纪蓁一眼后,便赶紧去煎药了。
纪蓁总算舒了口气,与温道行在外间的软榻上坐下。
“云子也中了岁岁忧。”
两人刚一坐下,纪蓁就毫无隐瞒的将云子的情况告诉了温道行,毫不意外的看到温道行好看的两道墨眉锁了起来。
“道行先生,你既然认得岁岁忧,可知道它的解药配方?”纪蓁问道。
温道行摇了摇头,打开手上的药匣子,盯着那两颗药丸发起呆来。
雨总算停了,月亮又露出脸来,在夜幕上,将盈盈月华毫不吝啬的撒向人间。
温道行一面借着月光细细观察着“岁岁忧”药丸,一面捏了捏它如蜡坚硬的外壳。所有所思的对纪蓁缓缓说道:
“昔年我在南疆游历,遇到过此物,那时候它不叫岁岁忧,这样的名字。南疆的人,叫它暮春桃。是淡粉色的小丸。那时候这个药的性子也没这么烈,不过是南疆年轻男女之间的玩乐时的一个助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