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无非是引李元樱上钩。
身为南越太女,她最敏感的一根神经,便是自己的安危。
当所有人都以为李元樱是个废物公主的时候,她便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良居心。她的嫉妒,她的怨恨,李元樱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李元珍都看在眼底。
她防她,不是现在才开始防的,早在五年前,她就开始防她了,防她还有那个看似与世无争的二公主李元玫。所有人靠近她的人,她关注的人,身边都被她埋下了眼线。
就像女帝曾经做过的那样,建立自己的情报网,将自己的眼睛插进每一个黑暗的角落,这才是安全。
她的位置绝对不允许别人觊觎,她的枕边绝对不能有别人的鼾声。
只是她没想到,李元樱会这么蠢,一钓就上钩。更没想到,她作为棋子使用的纪蓁竟然能突然识破棋局,将她二人拘在此地。而那李元樱竟然胆子这么大,跟着审讯,竟不阻拦。
难道她当真不知道,跪在地上的那个张全盛是她的死士吗?当真不知道那个张全盛真的买了西北防务图?
一样株连九族的死罪,她为何如此毫不在意?
李元珍的眉头紧锁,却见纪蓁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而一旁的俞伯君则对她恭敬拱手一礼道:
“回殿下,此子形迹败露,咬了嘴里的毒药,不过末将出手及时,保了他一条命。现在若要他说话,只需一针即可。”
“小将军竟有如此好本事,倒让孤刮目相看。”
死士的毒药是什么李元珍再清楚不过了,可俞伯君连这样的毒都能救下,这是李元珍没有想到的。
俞伯君的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男人,冷冷道:
“西北战场上,死了那么多兄弟,留下那么多孤儿寡母。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安宁,守下来边防,断不能被此等叛徒祸害。我若不保他来回话,对不起死在万仞关的兄弟。”
李元珍的脸白得厉害,她不敢再看俞伯君和纪蓁的眼睛,只嘭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佯装发怒道:
“我东宫断不可能出此等祸害,朔雪,你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东宫的人。”
站在李元珍身边的女官猛地一抬头,对上了她阴冷的视线,嘴巴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垂下头来。低低应了一句:
“是。”
她走到守卫身边,对纪蓁拱手道:
“青岩殿下,可否允许下官查验两人身份?”
纪蓁见她双手干净,连个金钏都没戴,一身窄袖贴身的女官服里也不可能藏什么暗器,想来也做不出什么花样,便答应了。
于是那名叫朔雪的女官便上前,并出两指,先是走到田富贵的身边,拂过他身上的烙印,看了看。
又走到躺在地上的那个男子身边,手指顺着那男子的胳膊往上走,一直走到那枚烙印附近,略停了停,然后轻轻拂过烙印,淡淡道:
“此处烙印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什么印记。说是他不小心自己弄伤的也有可能。”
俞伯君眉头一紧,便觉得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刚想开口,就听她又说道:
“不过此子已经死了,怕是也说不出这烙印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