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惊得纪蓁直接一蹦三尺高,却又被温道行扯着头发,生生摔进了他的怀里。
“要死了!我的头发!”我这不值钱的脸皮!
纪蓁痛得飙出了眼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裂了!更觉得自己名为脸皮的东西,已经不复存在了。
算了!干脆头发也不要了,来个雷在地上劈个缝,让她钻进去吧!
纪蓁一面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一面颓丧不已。
谁知道那头发不知道勾在了什么上面,纪蓁竟是扯不动,气得她一把抓住自己的那撮头发就要使蛮力。
“别动。”
温道行无可奈何地将纪蓁按在自己的怀中,叹道:
“殿下你能有哪怕一息之静吗?你的头发缠在我的带钩上了,再这么扯,秃了我可不管。”
“快解开!”
纪蓁此时窘迫极了,她的脸埋在温道行的怀中,烫得几乎都要烧着了。却听温道行不急不慢地开口道:
“殿下,我有一言,殿下要听吗?”
纪蓁一听他这口气,就知道他没好话,在他怀中闷闷道:
“不听。”
温道行微微一愣,摇头苦笑。
“事关殿下安危,不可任性。”
修长手指挑开纪蓁纠缠在自己鎏金带钩上的发丝,温道行为纪蓁理顺了长发,看着她正色道:
“我知道殿下喜欢客卿大人,露水情缘,一夜良宵也就罢了。但他身份特殊,若是就此结缘,只怕对殿下大大不利。殿下的避子汤已经在炉上温着了,现在就喝可好?”
温道行的声音柔和极了,三言两语,就把所有事情都变得那么合情合理,听得纪蓁眼皮子直跳。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不过就是一夜未归,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我......我......”
我靠!说不出口!
纪蓁着实高估了自己的脸皮,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心思转了几转,忽然垂眸看向仍坐在自己身前的温道行,皱眉问道:
“道行先生,你该不会在监视我吧?怎能如此事事皆知?”
温道行见纪蓁的模样有几分认真,便站起身来,对她拱手道:
“不敢,只是做了几年殿下的管家,对殿下的心思和去处还是有几分明白的。本来这些话也不该我来说,不过殿下实在是百无禁忌得很,我怕丢了饭碗,才冒死提醒。还望殿下,恕罪。”
温道行站的如松笔直,寡淡眉目无甚波澜。垂眸回话时,平静的嗓音言辞恳切,却偏偏把“恕罪”两个字咬得极重,听的纪蓁倒觉出几分羞愧来。心想着:
真是她多心了!古往今来,谁能当真不为五斗米折腰。便是她家这位温大管家,她身边竟然也要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有饭碗不保的一天,当真是她的罪过了!
她身为郡王,往小里说,担着这王府上上下下十来口人的生计。往大里说,更担着西北数十万定远军的荣辱和百姓的安危。
她纪蓁倒是无足轻重,但青岩郡王确实是不能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