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惊恐地摸着自己的半个秃头,一把抓起藏在桌下的长刀,大喊出声。
路上的行人,被她这一嗓子,和那突然亮出的长刀吓得不轻,纷纷躲避。而原本零散倚靠在路上的那些女子,立刻警觉起来,手握刀柄,逆着人流,往茶摊处聚拢而来。
“一个两个......六,七......十二......”
纪蓁藏身树丫上,一个个点着人头,将从暗地里现身的那些密探揪了个干干净净。
很好。
纪蓁转过头,冲夜风做了个一分为二的手势,张嘴无声道:
“一人一半。”
说罢,她抛下夜风,便隐着身形,往反方向荡去。
夜风没想到纪蓁竟然往反方向跑,还没来得及问上一问,就见纪蓁已经在那拐角外,一丈远的不起眼角落里,轻轻落地。摇着一把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小扇,一步三晃地往茶摊走。
走到茶棚外,那半秃的女子,抓着长刀就冲上来拦她。
“你是什么人?此处......”
然而方才纪蓁在树上听她说着对那周大贤的无礼之事,心中早就冒火,这会子哪里能等她将话说完?
就见纪蓁不待她说完,便抬起脚就往她的心口踹去。却没想到,这一脚下去,脚下触感坚硬无比,纪蓁便知道她是踢在了那女子的护心甲上了。
夜风看得果然不错,这些人手持长刀,内着护心甲,外穿短衫扮作流民在此守着。待寻到人,或绑或抢皆可为之,显然是做了万全的打算。
就为了一个潞子言?
到底是什么人宁愿开罪她青岩郡王纪蓁,也要将那潞子言抢到手?
纪蓁霎时目光锐利如刀,看向众人。那挨揍的女子被纪蓁这一脚踹了个狗吃屎,却在她如刀双眸的注视下,莫名打了个哆嗦,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好狗不挡路,什么人敢挡本王的去处?”
纪蓁缓缓收回脚,不急不慢的开口,不怒自威。
纪蓁在京中,向来名声在外。要问谁家亲王敢在这青岩郡王的家门口如此蛮横无礼,那除了青岩郡王本人,寻遍京中,便再也挑不出第二个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极有默契地压低长刀,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她们不过是奉命来拿人,可不是来送命的。
为首的那个高大女子更是皱起了眉,心里暗暗道:
“怎么回事?上面不是说这青岩郡王留宿忠勇侯府,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的吗?怎么说回来就回来?
上面让她来拿人,还特地嘱咐她不可和这位刺头郡王硬碰硬。可她人还没寻到,这刺头郡王本尊却来了。这一副不跟人打一场不罢休的势头,她不硬碰硬,那人还拿得着吗?”
女子忐忑的眼对上了纪蓁如刀双眸,拿刀的手不由一紧,脸上却散出三分笑容,对纪蓁躬身一礼,开口道:
“殿下恕罪。我等不过是路过此地,大日头的,来讨碗茶喝。小的们皆是乡野流民,粗鄙无知。不知是哪位殿下驾临,得罪冒犯则个,还请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