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青岩殿下。”
“嗯,无需多礼,起来。我有事交代你们。”
纪蓁虚虚一抬手,让两人起身,吩咐道:
“你去报常平司,鄂州遭灾,鄂州刺史安置不力,致村民流离失所,于本王府前挣扎求生。本王恳请常平司为善,开普惠仓放粮施粥,安置灾民。方不致使这些可怜人,命丧京中。”
“还有你。”
纪蓁吩咐完一个,对另一个接着说道:
“速去报京兆尹,查查京中还有多少流民,务必一并妥善安置。”
那巡捕听着纪蓁一句句吩咐着,汗都下来了。
今春鄂州发大洪水,饿死人的事震动京中,连她们做捕快的都知道。听说女帝发了大脾气,一连赏了好几个大官好一顿板子,差点打出人命,可吓人了。
那时候她们还在庆幸,幸好自己只是个小小捕快,这种倒霉事儿找不上自己。没想到,今天这倒霉事就找上门了!
捕快恨恨地瞪了眼张燕,却发现,她长得颇为壮实,衣服上虽然打了几个补丁,看起来旧旧的,却很是干净。
再看其他人,一个个气色康健,身上挂刀。哪里有面露菜色,衣不蔽体的流民样?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暗骂道:
什么流民!怕不是哪里来的好吃懒做的混混,仗着这青岩郡王刚回京中不久,不知她们的底细,想捞点油水,讨要金银!
可纪蓁此时面上十分冷肃,威压甚重,那捕快不敢在她面前多说什么,只得恨恨地跑去常平司和京兆尹,将纪蓁的话添油加醋的又传了一遍,方才痛快了些。
等常平司的安抚使钱芮擦着汗,带着人和施粥的家伙事,顶着日头,一路小跑地出现在纪蓁面前时,脸色已经相当难看。
钱芮是常平司的安抚使,平日里干的就是给灾区赈灾济粮的活。可这鄂州的灾民,竟然大老远地跑来了京中。不仅给了鄂州刺史一耳光,更给了她一耳光。
这不是指着鼻子骂她拿了银子没做事吗?
更何况,就像那捕快说的,这些个灾民怎么看,都不像灾民。莫非是她的对头故意刁难,拿着这位刚回京中,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的青岩郡王做遮掩,给她小鞋穿?
钱芮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看向张燕她们的眼神,便更阴毒几分。
她磨着后槽牙,指挥着手下:
“来啊!给我把粥棚支好,火烧旺,粥煮滚!这些灾民,但凡饿着一个,走脱一个,本官唯你们是问!”
此时,张燕和她的手下密探已经被纪蓁的一系列安排给弄蒙了。一群人站在青岩郡王府的大门口,手握刀柄,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却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想要和藏匿在巷尾的探子通通气,却发现,去路已经被不知何时出来的王府侍卫拦死了。
就在此时,夜风带着一个被长长幕笠罩住全身的人,出现在纪蓁身边。
纪蓁扫了眼那个戴着长长幕笠的人,眉头轻蹙,意有所指地对夜风问道:
“妥了?”
夜风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对纪蓁拱手道:
“殿下,我将人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