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成,他们几个呢?”阎埠贵坐在走廊上,看到只有阎解成一个人走进来,皱着眉头问道。“你妈还等着做手术呢,这几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进来看一眼。”
“爸,那个,”阎解成心想死就死吧,“他们回去了。”
“回去了?随便吧,他们拿了多少钱?”阎埠贵询问道,反正先把钱凑齐再说了,自己老伴可不能再拖了。
“一分钱没拿。”
“什么?”阎埠贵惊讶地起身说道,
“哎呀!爸,这次做生意他们都亏了钱,刚才还全都怨你呢,一个个都说欠钱什么的,哪里还有钱给妈做手术啊。”
“那可是你们妈呀!就不能想想其他办法?他们怎么这么狠心?还是不是为人子女呀?”阎埠贵不可置信地叫道。
“别说了,爸,那还不怨你吗?”“怨我?”阎埠贵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说道,说来说去怪到自己头上了。
“我哪里对不起你们几个兄弟姐妹了?”
“你自己不清楚吗?从小到大你算计成什么样了?平时抠搜点就不说啥了,就连过年的那几颗花生瓜子您都要分得清清楚楚,那次解放多拿了几颗就被你用扫帚打了一顿,痛得他一宿直哼哼,到现在他都还记在心里呢。
还有我和于莉当年为什么搬出去,还不是您老算计得太狠,我俩每个月除了给家里的钱都剩不了什么,每个月还只能吃点清汤淡饭的,干活都没劲!
您说哪家孩子找了份工作,忙着攒钱结婚过日子,哪家父母不在后面帮扶着。你倒好赶在后面抽梯子呢。每个月还要收住宿费和伙食费?有这么当爹的吗?你看看有哪家是这样的?解放他们几个闹着分家还不是被你逼狠了,宁愿去外面租房子苦一点,也比在家被你算计得好!”
阎解成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也将藏在心里多年的怨气发泄了出来,激烈的声音也惹得来往的人纷纷注目,值班医生也不得不出来打招呼:“这位家属请小声点,不要影响其他人休息。”
而阎解成只是深深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然后决然转身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出了医院。
而阎埠贵则是呆立原地,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豪的家教在这一刻却被自己的儿子彻底撕开了面目。
像是被雷击中一般,久久回不过神,脑海里回荡的是阎解成这一番无情的控诉。
我做错什么了?我就一普通小学老师,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我不算计点怎么养活一家老小。你们吃的穿的不都是我一点点抠出来的吗?你们读书结婚我没出钱吗?周末还要去河边钓鱼改善生活。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呀,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我连一个老师的尊严都放下了,怎么你们都不理解我的苦心呢?
就算我有错,你妈她总不能不管啊,这一刻,阎埠贵对自己多年的教育产生了怀疑。
阎埠贵苦笑着回过神,重新坐下,靠在墙上,耳朵边仿佛还在响着阎解成的话。
这几个孩子是指望不上了,阎解成倒是在身边,可是他是个废物啊!现在还要靠着自己生活,我得去想点其他办法。
阎埠贵又站起来,隔窗望了望躺在床上昏睡的三大妈,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大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