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娘亲夸赞,她的双手是这玉京最巧的手,她的曲艺,若是拿出去让世人评价,定是整个玉京,乃至整个东临国都难有人能比肩的地步,
可最后……她握着萧的手指忍不住轻颤,四年前,那根根银针插入手指的痛感她清晰记得,
苏正青见她有些发白的脸色,顿时噤声,怕是她又想起了镇北侯府的事情。
“千岁,属下先下去办点事了。”
“嗯。”周元景的脸色如常,并未有什么其他过多的表情,
“若是无其他事,也便可回去了。”
说完此话,他便去了书房。
“是。”宁心安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滋味难说。
千岁这话,似乎是有些愠怒,若她真的走了,才是真的有事,实际上,她还得多留一会儿。
她知道千岁为何怒,怒她不争气,五年前的事要记到现在,怒她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她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也不敢回自己的屋子,只等他忙完公事回来,手里还握着那把玉箫。
掌心的温度传到了玉箫身上,玉质看起来更加温润细腻,上好的材质,即使以前在将军府也未曾见过。
距离她原本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十八年了……
被将军府赶出来,也是快五年前的事了。
他们都忘了吗?镇北侯是怎么一步步,从一个藉藉无名的小将军,成为封侯赏爵的大将军,他们都忘了吗?
不仅如此,她心中秉持人人平等,对待将军府的下人,也如同朋友伙伴一般和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得将军夫人的喜欢,
明明所有人都说,她是亲小姐,是将军和夫人的掌上明珠,是将军府的福星,骄傲,可不知怎的,
自从宁将军成了镇北侯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因为太子的一句戏言,自己便搭上了后半生。
宁心安,你怎么能害镇北侯府,难道要因你一人的过失,让整个镇北侯府受难吗?
你怎么担待得起!你简直就是侯府的灾星!
为何到了最后,变成了这样,是他们糊涂了吗?是他们忘了?
她没有错,凭什么要为这件事情买单!
爹,娘,如果你们来找心安,心安就原谅你们。
十年亲情,哪能说断就断。
可是,她等了一年,别说来寻她,甚至半点消息也没有,哀莫大于心死,
不知何时,萧凑到了嘴边,被她吹奏出一首首曲子,带着她的悲伤和思念,
吹着吹着,她不禁已经泪流满面,多久了,没有再提起镇北侯将军府的一切。
她不再是曾经的她了,自从经历了镇北侯府那件事后,自从……成为了千岁府的人后,她再也不是那个镇北侯府后院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书房里,周元景执起紫毫笔迟迟落不下,听着窗外低沉悠扬的箫声,夹杂着丝丝的伤感传来,那浑然天成的韵律,揪着人的心不放,笔尖落下,女子的轮廓跃然纸上。
“……错问今夕是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