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月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薛宇阳头上,他懵了:
“私生子?”
忽地,他脑中一个念头闪过,眼底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是薛涛!”
是啊,他早该想到的,不然再怎么爱屋及乌,以他爸的性子,也绝不可能对一个拖油瓶那么好。
除非这所谓的继子就是他的亲儿子。
裴晓月眼底黯然。
似乎又回到了十八年前,在得知丈夫在外早就有了私生子,甚至私生子还比小阳大一岁的那一天。
当时薛贵跪在她面前,向她忏悔,说是中了那女人的圈套,根本不知道她生下了孩子。
那孩子,他是不会认的,以后更加不会再见那对母子。
还说他这辈子就只有小阳一个儿子。
呵,可才多久啊,他就忘了,他曾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地许下承诺。
等她一死,他转头就将那女人和私生子,接进了她精心打造的家里,还在小阳面前诋毁她名誉,让小阳恨了她十八年。
别的她都可以容忍,就是挑拨儿子恨她这一点,她永远无法释怀,更不会就此作罢。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异常凝重。
傅时琛带着肃杀之气的嗓音响起:
“所以,是薛贵害了你。”
他语气坚定,不带丝毫询问的意味。
薛宇阳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向傅时琛,又看向裴晓月,一颗心沉到谷底。
“是……他吗?”
裴晓月垂下眼睑,苦笑: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做的,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只记得自己在卧室里陪小阳玩,后来小阳玩累了,睡着了,我想到晚上还要陪薛贵去参加宴会,睡个下午觉,晚上才会有精神,所以就躺在小阳身边一起睡了,我还特意订了闹钟,只打算睡一个小时就起来,哪里知道……”
她顿住,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哪里知道,只是睡一觉而已,竟然会糊里糊涂地没了命?!呵呵……我不明白,为什么死的会是我?我从来没有害过人,更没有害人之心,我从小跟着父母做慈善、做义工,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别人的事。
可为什么?为什么好人都不能长命?我父母意外身亡,就连我也逃不过早死的命运,为什么老天如此不长眼!”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嘶喊出来的,将这么多年的不甘和痛苦都喊了出来。
被困在房间里十八年,她一直苦苦煎熬着,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却摸不到碰不到,更不能与儿子说话,她内心的压抑无处排解。
这一刻,终于能在人前宣泄出来,她哭得不能自已,豆大的泪珠从掩面的指缝中滴在地上,瘦弱的肩膀一耸耸的。
薛宇阳抬起的手指蜷了又蜷,想伸手安抚自己的母亲,最终却又无力地垂下。
陶蛮蛮叹了口气, 上前轻轻拍了拍裴晓月肩膀。
“你放心,害你的人会得到报应的。”
因果循环终有报,谁也逃不过天道的安排。
虽然裴晓月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但几人心里都明白,在外面早就有了情人和私生子的薛贵,是最有嫌疑,且最容易杀害她的人。
“陶小姐,你当初不是只看一眼那狗头男的面相,就知道他以前杀过人吗?”
薛宇阳突然想起,看向陶蛮蛮的眼神里泛着期冀的亮光。
陶蛮蛮一听便明白了,“你是想让我见你爸,确定是不是他做的?”
这小子脑子还挺活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