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忠诚伯见到他后连声道喜:“沈伯爷真是养了一位好女儿啊,不仅贤良淑德,还屡受官家和皇后娘娘的器重,日后必有一番造化。”
沈伯爷摸着微挺的肚子,谦虚的说:“哪里哪里,我只盼着她能嫁得良人,当个贤妻良母,至于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忠诚伯夫人在一旁略带酸楚的说:“还是曲夫人会教养孩子,女儿如此钟灵毓秀,还过继了庶子在名下,也算是儿女双全。有朝一日令女若能高嫁,想必儿子的前途也就不愁了,哪像我......”
忠诚伯最不爱听夫人的这些唠叨,立刻打断她:“在外面提这些干嘛?家里的风气都让你弄晦气了,没有一件好事。”
他侧头看了一眼曲氏,多年不见,她仍然风韵犹存,出身还那么显贵,哪像自己的夫人,只知道整日算计那些阿堵物,无趣的紧。
忠诚伯夫人见夫君的眼神直往曲氏身上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在家招妓纳妾也就罢了,连朋友妻都不放过,她高喊一句:“你个老不羞,眼睛掉人家身上了是不?儿子不成器怪谁,还不是你为老不尊!”
忠诚伯被她说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立刻将她的嘴缝上。
“这么多人在这,你净胡说些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
而后他又招呼薛琨:“琨儿,快把你母亲带走,别让她在外面丢人现眼。”
忠诚伯夫人一蹦三高:“说我丢人,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什么鬼样子,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赌 ,不往家里拿一分银钱也就罢了,连我的嫁妆都惦记。我真是造了孽,怎么嫁给你这个无能之人!”
薛琨手足无措的看着互相诋毁的父母,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光了。
沈伯爷看着大声撒泼的忠诚伯夫人,又回头看看自家娴静的妻子,一个像泼妇,一个像天仙,怨不得忠诚伯频频看过来。
曲氏至始至终都没说话,虽然夫君与忠诚伯交好,但她从来不与其夫人来往,原因是自己实在看不上那混乱的一家子。
十年前,薛琨因为好赌成性欠下巨额赌债,忠诚伯夫人为替儿还债,打算将唯一的女儿嫁给崔府经商的三房长子,也是当朝宰相崔容时的堂哥。
后来崔家三房参与到叛变,事情败露后大家才知道,那三房虽然经商却有狼子野心,意图攀附新主,谋得崔府家主之位。忠诚伯将女儿许配给商人,就是为了换取巨额嫁妆,以填补儿子的赌债窟窿。
至此之后,汴京城的好人家根本没人敢与忠诚伯谈婚论嫁,其女儿还好说,可以草草远嫁了事,儿子一直高不成低不就,耽搁至今。
薛琨本就不喜欢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父母还当众丢人,他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就在此时,一个面目清秀的丫鬟找到他,小声说道:“我家小姐仰慕薛公子已久,还望薛公子能见小姐一面,以解她的相思之苦。”
薛琨非常震惊,自己在汴京城的名声他再清楚不过,怎么还能有贵女喜欢他?
“你家小姐是何人?”
丫鬟警惕的四处看了看,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薛公子随我来。”
薛琨刚刚被父母气的心情不好,如今有佳人主动相约,自然不能错过,他扔下还在吵闹不休的父母,直接跟丫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