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直在帮他求情的长宁心登时凉了半截,想不通他今日为什么一定要招惹自己的长辈,辱骂宗寥,他们明明都那么好,那么与人为善……
宗寥气得乜了眼他那张狂傲扭曲的脸,无语地别过脸去,若非考虑得宽远,别说南宫述了,她都想一除其而快。
却在她视线从南宫桀身上移开的瞬间,忽然看见瀚紧紧握着支不知从哪里来的羽箭徐徐靠近过来。
他要干什么?
宗寥见事不对,上前一下拽住他,压着嗓问:“你又想做什么?”
瀚道:“他侮辱了你,我要杀了他。”
“你疯了!那是皇子,杀他,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一个。”瀚一本正经回答。
宗寥扶额,心说今日出门撞煞了,一个个的都不太正常。
长舒一口气。宗寥道:“你这颗砍了便就砍了,可你也不能连累我呀!”
瀚怔了怔,一时没明白,宗寥道:“你是不是我云安侯府的人?”
瀚点头。
宗寥又道:“这不就是了,你是我带来的人,在行宫刺杀皇子……这么多人看着呢,到时一查下来,别说你我了,整个云安侯府都要被你害死!你不顾我们死活,也不能害了阿姑吧,她日夜不眠照顾了你那么多日子。”
瀚缓下怒气,思量着宗寥的话,觉得她说的对,他不能害救了他的人,不能害她,不能害她的家人。
呼吸间,宗寥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像这样讨厌的人明着收拾多没意思,你懂我意思吧?”
瀚想了想,似是而非地点了下头,遂低声问:“你想等没人的时候再找机会收拾他?”
“还不能只揍一回。”宗寥阴恻恻邪笑。
冷然如狼的少年静静看她,所有所思地抿开轻微一笑。
这边南宫述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良久,忍下当前一句粗鄙骂词,长腿缓缓移动,踩到南宫桀的腹部,一把揪住他的领襟,倏地将他上半身提拎起来,俯身与他咫尺相对,用低沉的嗓音冷冷问:“如此说来你是不打算向吾的人道歉了?”
“你的人?姓宗的?哈哈……皇叔啊皇叔,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淫贱,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一个男人是你的人这种话!我真替你臊得慌。”南宫桀眼神无畏,咧着牙讥讽。
南宫述将他再拉近,攥着他衣襟的手指几欲嵌进层层布料。
南宫桀看见俊美男人一双桃花眼里已凝结了万千寒冰利刃,胜雪白皙的额角旁青筋暴起,仿佛再过一刻,男人就会用他紧握的拳头揍爆他的脑袋。
他心里逐渐有些怵。
南宫桀敢挑衅宗寥是因为他知道就算她不爽也不会做出杀头的举动来,不会拿宗氏全族的性命开玩笑。
但是南宫述……
南宫述出现的时候南宫桀不怕他丝毫,不因其他,只因为自南宫述出现在众人眼中起,他一直都是个软弱温和的性子。
在南宫桀看来,这个美艳的皇叔就是政事不理,社稷不问的无用之人,死活对谁都没有影响。
加之南宫述时常流连烟楼伎馆,更觉得他窝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