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没说啊,那我说了岂不是多嘴了,你还是从他那知道比较好。”“太子爷你想太多,大人对于我,只是当作很得力的下属,我们一起破获很多案件,一起给死者伸冤。”“叫我三哥,以后都叫我三哥,江仵作,请多关照吧。”“可是你不是要查兵器案吗?你真打算一直在这待着?”“这是我的事,管好你的事就行了。”“明白。”
几天后,知府大人叫我们去。“太子住在后面值班的屋子,会不会太小了,想着给你寻一处大宅子。”“大人不必如此对我,我这人不拘住在哪,军营都能睡,何况是后院,住这里也方便。”“有什么需要可以说。”“没有,给我派任务就行。”“不是兵器一案嘛。”“我现在是你的衙役。”“衙门无事才是好事,说明国泰民安。”“江逸,卫老身体不适,情况不是很好,你有空去看看吧。”“什么?我师父吗?”“是的,回来一直很忙,我忘了告诉你。”
我回到自己屋子找出了那本师父留给我的小册子,我带在路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三…..三哥,你为什么跟着我?”“我初来乍到,跟你去认识认识吧。”“这是我师父,我以前只会验看尸体,文书工作一点不会,不仅不会还特别讨厌,因为我很烦整理东西,我师父一直要求我做文书工作,我一开始还很反感他,觉得这种文书工作为什么要仵作来做,再后来,我才知道整理好案件卷宗,很多经验都可以用于后来的案件,可我刚出去一趟,他突然就身体不好了,时间真的好快,不带一点犹豫地向前。”“先别悲观,也许没什么事。”
到了卫家,门口的小厮引着我们进了里面。一番介绍之后,终于见到了师父,我一下就跪在床边,窝在床榻上的师父形容枯槁。“起来,坐。”有人给我搬了个凳子,我坐在床边,“听说你去外面查验一个案子,怎么到如今才回来?”“耽搁了。”“你带来的人是?”“是新来的衙役。”“颇有贵气。”“师父,怎么突然身体就不好了?”“也没什么,只是不在衙门做事之后,觉得疲累,从前也午休,不过半个时辰,现在一睡不醒,整个人都昏沉,大夫也只是说年老体衰,所以没有精神。”“那多喝些参汤什么的,补一补。”“该吃的该喝的都做了,药也一副一副喝下去,就是老了,不中用了。”说着话就开始睡了。
我只能悄悄站起,走出了房间。“人老了,就这样吧。”“可是我出门前,他还好好的,怎么才几个月时间,变化如此之大。”“你怀疑什么?”“没有,只是觉得不能接受。”正好看见卫老的女儿在倒药渣。“卫姑娘,这家里没有其他人帮着熬药吗?”“家里除了给你们开门的小厮,是从前父亲救下的小乞丐之外,只有父亲母亲和我。”“可是那边不是还有个大院子,我看人声鼎沸的。”“那是我二叔家。”“哦,那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江仵作,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只是父亲不见好,我们也很着急,多谢你来看他,他兴许一高兴能好点。”“希望吧,我改天再来。”“多谢二位。”
“一个府衙的仵作老了,就如此境地?”“太……三哥,谁像你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况且朝廷官员体制里,仵作并不在内,我们这里在知府大人的努力下,还算是好一点了,他来之前,我师父他们收入微薄。”“所以你跟卫姑娘搭话的原因是你怀疑他们没钱治病?”“对,我担心他们没有银钱治病了。”“嗯,而且我师父家和他二弟家里真的对比太强烈,隔壁好像是迎来送往的感觉,自己亲哥哥都这样了,一墙之隔,也不收敛点。”“你这话说的,人家有钱还有错了?”“没有错,最起码关心一下哥哥家吧。”“兄弟反目甚至灭口的,多了去了。”“你说的是皇家吧。”
一路走回县衙,有人来报,护城河死了个小混混,因为没有亲人,抬到了县衙的验尸房里。“江仵作,你就看一看,没问题的话,就抬到城外埋了。”“知道了,你们先去前面吧,我看一下,签了文书就喊你们。”“好好好,多谢。”
“三哥,害怕尸体吗?”“沙场上尸体更多。”“这里的尸体很安静,甚至我们要靠近他们,听他们跟我们说说话。”“你别吓我,我不怕这些。”“我没吓你,仵作的任务就是这个。”“走吧,去看看。”
这个小混混没有名字,也不可能有家人来认领,名字都没有,只是写了个“护城河下桥”,“三哥,我需要切开他的鼻咽处,你可以背过脸去。”“不用,我给你举着灯火,你看的清楚。”
验看完尸体,基本可以判定是溺死的,符合生前溺水身亡的情况。“基本可以判定是溺亡。”“基本?不基本呢?”“我只是刚刚确定他呛水死了,至于是自己失足落水淹死还是其他死法就不清楚了,被人推下的,或者下药后再推下去,这都不得而知。”“那你不打算结案?”“还没弄清死因怎么结案?”“可是小混混应该不至于被杀吧,也符合溺亡。”“三哥,虽然可能没人会知道他是谁了,可我还是要把所有可能排除掉,才可以定性他的死因,没有人应该含冤死去,可能你们会觉得贵族的命比混混的命更金贵,可我是一介草民,在我眼里,一条命和另一条命是对等的,可能你觉得小混混就可以随意处理掉。”“那么请问,杨锦溪杨大人,那你觉得服毒自杀的那个知县的命和你们知府大人的命,对等吗?”“你这是什么意思?”“毒死那个知县的毒药是内宫独有的。”“能从内宫带出来需要的人多得很。”“可你嫌疑最大啊,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