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有天翔师驭兽飞过,每每被人发现,总会引得大家抬头观望。而这明明在上京很是常见,但可能就是出于对天空的向往,百姓们总会忍不住看去。
陆怜生也看到了那些天翔师疾驰而过,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这般驰骋天地。
星光下,老马喝下数坛陈年花雕,醉红了老脸,晃晃悠悠地扶着望星楼台的碧玉扶杆,嘴里念叨着听不清楚的胡话。
修行者也会喝醉,前提是不用源辉抵挡,往往到了喝酒时,便是一心求醉,自然不会调动源辉,抵挡酒力。
老马抓着碗佳人酿,递到应东流嘴边,模糊地说到:“少爷,陪老头子一醉方休。然后,睡上片刻,下半夜,青楼走起。”
应东流对老马的样子毫不吃惊,在长宁时他便爱喝酒,据他所说,喝了酒后睡得舒服。而且应东流早知道,这家伙是个老色坯,往日出门时,总忍不住瞟几眼风姿绰约的少妇。上京青楼众多,人们也放得开,老马一下子就解放了天性。
佳人酿摇摇晃晃,凑到了应东流嘴边,老马硬是塞了过去,不少酒洒在了应东流身上。应东流虽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但竟然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也没有开口将老马劈头盖脸的臭骂。
那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对酒的好奇,心里有点反感,却又想尝试接受,这就是矛盾的感觉。
陆怜生见了,已一种恭敬的语气说到:“马老前辈,少年不宜饮酒。劝酒在晚辈看来,也是酒文化的糟粕。”
应东流听后,不再迟疑,直接将嘴边的佳丽酿一饮而尽。一股辛辣刺鼻的酒味,顿时刺激得应东流神经兴奋,那种感觉迟迟不能散去,味蕾也如燃烧一般。
“你算老几,你不让本少爷饮,本少爷偏要饮。你也给本少爷喝两坛。”应东流对着陆怜生说到。
陆怜生劝到:“去三院报名,宜早不宜迟。喝酒误事,今夜也最好不要出门了。”
“你当本少爷那么没头脑吗?这个本少爷当然知道,老马那今日酒便不喝了,青楼也改日再去。不过本少爷答应你,一定给你点最美的花魁,让她到榻上服侍你。当然,希望你宝刀未老。”
“不老,不老,还是好刀,又硬又直。”老马大笑着,伸手往胯下抓着痒,说到。
会习惯的。陆怜生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诉着自己。
这就是来自长宁城的一对主仆。
深夜,繁星隐入云层,但夜空中的光明并未减退,秋夜的圆月轮廓美轮美奂,清亮的光辉普洒在静谧的皇城。
精锐的禁军,严格地按照着路线,一丝不苟地在皇城中巡查着。神秘的大修行者,在未知的角落,保护着这座皇宫,与宫中贵人的安全。至少在宏国,还没有刺客硬闯皇宫的先例,哪怕是天下第一的刺客,也需百般隐忍,才能伺机而动。
世间最高的建筑,在宏国,在上京,在皇宫,在宏帝的脚下。
秋风吹起宏帝鬓边的一缕散发,这位宏国伟大的皇帝,神情始终是那么漠然。
登高才能望远,他想望到整个上京,登天台便造了出来。千尺高台,拔地而起,谈何容易,为了完成这位皇帝的要求,不知难倒了世间多少顶级工匠。
但他是宏帝,是地位最高的人,就配站在最高的地方。所以历时近十年,这个仿佛能一步登天的高台,硬是生生造了出来。
浓重的夜色,催着上京许多人入了眠。此刻,按常理皇帝必是在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枕边,但宏帝就站在此处,望着高耸的城墙,望着繁华的上京,望着他的江山。他的双眸深邃的让人看不穿一丝一毫,甚至不敢直视,这便是帝王之气。
一抹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登天台,台下的禁军统领没有任何举动。 黑影在瞬息间,移动到了宏帝身边,影子中钻出了一名黑衣男子。
“陛下,百晓阁发现,马不疾入京了。”
“想不到那老东西还会来。”
“据微臣所知,马不疾此行是陪同江州州牧之孙,应东流而来。其身边还有位少年,身份暂未确认,不过明日就会有结果。”
“哼,看来那老东西在江州呆了十四年,真是为了应老头的那个孙子。朕可着实好奇,堂堂十绝,为何要一直护着个寻常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