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淫贼被五花大绑着,丢到空地上,他长得贼眉鼠眼,长年营养不良导致远看就像一只细猴。
一只脚踩到他脸上,将他的脸踩得充血变形,那人看着对面的军队,冷笑道,“闻堰,你们这大张旗鼓的,不会就想抓这个人吧?”
闻堰翻了个白眼,歪头掏了掏耳朵,问旁边的厉青棠,“你听到狗叫没?吃了屎吧卡喉咙似的难听。”
厉青棠应和道,“是有点刺耳朵。”
“闻堰!你!”
“勐拉!”
闻堰笑呵呵的转过去,逗狗似的啧了几声,“听见没?你主人叫你了。”
勐拉气急,但又不能不顾身后的命令冲过去把闻堰打一顿。手下被羞辱了,达奚聿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他棕色的眼眸眯起,“你们来干什么?”
闻堰又是一个白眼,“这地儿插你名字了?别说我来,我带着几百个人撒尿把这儿淹了你都管不着。”
华枢赶忙拉住达奚聿,防止他被闻堰怼的生气在这里动手。他笑里藏刀,说道,“你们想要这个人吧?可他在我们手里,你若不想他死了……”
“拿去拿去!你们也不嫌那二两肉,这都要护食。”华枢话还没说完,闻堰一脸嫌恶的摆手,好似根本不在意地上那人。
“……”华枢再次见识到闻堰嘴巴的厉害,和达奚聿交换了个眼神。他们只是来这里调查点事,打着快去快回的主意,没想到碰上了穿戴整齐的公浔军追着这个瘦男人。他从山坡上滚下来迎面砸中勐拉,勐拉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了,闻堰插着一身叶子的从林子里钻出来,勐拉一看情况,转而挟持上这人。
可闻堰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啊,挟持了也没用,反倒被怼的一肚子气。勐拉踹了一脚那个人,当真提起刀就要砍他。
“勐拉等等!”华枢赶紧出声阻止,闻堰巴不得那人赶紧死的样子让他起了疑心,莫非这人知道些什么吗?
达奚聿也想到这一茬,翻身下马,提起那人的衣领子,寒声说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本王子保你不死。”
淫贼,“?”
闻堰,厉青棠,“?”
闻堰皱成苦瓜脸,不敢置信的问道,“……他脑子装水吧?”
厉青棠也说不好,“可能是,勾心斗角的后遗症?”
达奚聿看着淫贼脸上的犹豫,继续道,“给你思考的时间,但不多。”
华枢望着闻堰脸上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的表情,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还没细想,就看见他们后面又来了两队人马。
华枢低声说道,“二王子,对面人来了。”
达奚聿透过人群,一眼看到了傅泠。她今日选择轻装出行,目光锐利如鹰,闻堰身后的队伍为她让开一条道,她自林间缓缓走来,白马配红衣,耀眼又张扬。
傅泠先是看了几眼淫贼,转向闻堰,两人低声交谈,没让人听清。她偏头时眉尾上挑,完美的侧脸映在达奚聿眼中。
他忽然想起那日两人说话时,她也是不愿正眼看他。
‘我不想浪费心思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自那之后他借口受伤龟缩在房中思考自己该怎么面对傅泠,连表白都说不出口,被钉死的敌对关系,她不曾放在心上的独处。达奚聿清楚的知道他和傅泠永远也迈不过那一道坎,可他对傅泠恨不起来。
“我想好了!想好了!”那淫贼见到公浔军又来了一批人,着急忙慌的喊道。他才从牢里出来,可不想再进去了。
达奚聿视线落到他脸上,他谄媚的笑着,“王子!王子!我,我只是见那小姑娘皮肤白嫩,下面,下面就有反应了,碰她的时候她说要让她爹砍我脑袋,我就……”
“你说什么?!”达奚聿越听越不对劲,这瘦子说得乱七八糟,和他们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华枢拧眉去看对面的反应,他们或嘲讽,或鄙夷。闻堰实在听不下去他的作案过程了,撇撇嘴,“行了,你当自己青天大老爷审犯人呢,这人啊,就一逃犯,你都多余整这出。”
达奚聿提起他的衣领,手上青筋暴起,勐拉呸的一声,“你敢耍我们!二王子!杀了他!”
“哎!哎!你们不是说会救我吗?!”淫贼突然在达奚聿手上挣扎起来,发出咆哮。
然而达奚聿的手已经掐上他的脖子,他的叫喊声越来越小,随着最后一声呜咽,他脑袋耷拉向一边,身子软倒在地上。
达奚聿没再看他一眼,从华枢手里接过绳子上马,冷冷说道,“尸体本王子可给你们留着了。”
他没有回头看傅泠,似乎心中做着某种告别,带着手下离开了。
闻堰,“嘁,死得真爽快。”
傅泠,“去把他脑袋砍下来,带回去……”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这一次他想做先转身离开的人。
……
陈县令看着只剩一颗头的淫贼,咽了咽口水,但想到一家老小又有了生活的盼头,激动的抱着那颗救命脑袋回去了。
浔城的日子又恢复以往的平静,巡逻,训练,傅泠去看过几次七水,把纠缠他的小混混打了一顿。那只老鹰隔一段时间就带着信飞来浔城,身上的肉都消了一圈,一落地就钻到厉青棠旁边讨吃的。
小蒋回去就把春装从箱子里拿出来,叠好放在床头。最近都是苏宇给他们训练,他趁着休息的空挡,单独找了苏宇。
“宇哥,最近何山都没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苏宇边擦枪边回道,“好像是回他娘那里了吧。”
得到消息,小蒋训练结束就出了军营,他循着记忆找到何母的住处,这宅子是闻堰特地挑的,很安静,离城区也不远,住着舒服又方便。
大门只是虚虚的掩着,小蒋站在门外敲了敲,等了好久都没见何山出来。不在家吗?小蒋疑惑间,听到里面‘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