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笃笃笃!】
休养了一天,我的老母亲迫不及待地出去抢地盘——
不抢不行,五脏庙造反!
肚子一饿,它就脾气不好,脾气一不好,战斗力就几何倍数增加。
此刻要是那两只大鸟敢来挑衅,保准也要被我的老母亲抓得满脸开花!
干架这种事,用不着我这个小不点出马。
老母亲瞧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那上头有两个相距很远的鸟巢。
它单打独斗,一举把鸟巢掀了,里头没鸟蛋,所以,动作超级利索,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愤恨——
这么大的鸟巢居然空荡荡的,这些鸟闲来无事不抓紧造娃,都在干什么?!
【呸,儿啊,你以后找了媳妇儿,千万争气点,多生,出去找虫子窝里必须留个看家的,等娃儿们养大些全都派出去捉虫子给你吃!!!】
老母亲一边念叨,一边还有空在树身上啄个洞出来。
没多久,就有鸟儿飞过来,站在树枝上慌慌张张地来回找,嘴里骂骂咧咧地,生怕别的鸟听不到似的。
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有可能会威胁到咱们娘儿俩的体型稍大些的鸟类,那羽毛花里胡哨的,我不大认得出来是什么鸟,反正不是麻雀。
它们,大概就是草丛里摔得四分五裂鸟巢的原主吧?!
不想招惹,保持沉默。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老母亲加快了速度,头来回晃动的幅度几乎成了残影,看得眼花。
木屑飞溅,如果树木懂得开口的话,一定是字正腔圆的国骂,以及痛呼。
那边的鸟儿们看得害怕,缩脖子,小小声地唧唧喳喳——
【妈呀,这嘴得多硬,我前两天看到那边村里修路的,有一台钻车,凿石板路的动静也没有它大……】
【对啊对啊,我也看见了,好多挖挖机挖土,村里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吗?听说新来了一个村支书,是个高材生!】
【人类的事儿少管!村小学那些皮猴子喜欢玩弹弓,你们都给我把皮子绷紧,躲着点走!】
【喂,二姐,家被偷了,还是个惹不起的悍匪,咱们今晚睡哪儿?】
【走吧,找大姨去,大姨家几个表哥准备分出去单过,筑了新巢,咱们先去住几天,就当给它们暖新居了!】
一群鸟儿呼啦啦地,全飞走了,不带一丝留恋。
老母亲停下动作,望向它们飞走的方向,悄悄记下了,筑新巢就意味着要结婚下蛋了,那敢情好啊,嘿嘿嘿!
【儿啊,妈有点后悔,没给你生几个弟弟妹妹作伴,要不然,你妈现在肯定轻松多了!】
我:就,很无语……
(?????)? ??希望无缘得见的弟弟妹妹们找个好人家投胎,别眼瞎往咱妈这儿跳,瞧瞧大哥我什么下场——
刚过百天,没有宴饮宾客之说,还得做苦力,啄树洞震得脑仁儿变脑花,不是脑震荡,胜似脑震荡……
(老母亲:你以为你妈是雌雄同体吗?你爸早没了……)
我们就此安了新家。
树洞并不宽敞,一日比一日显得拥挤。
为了安稳过冬,我们也得囤积足够的脂肪。
虽然云南四季如春,到了时候,虫子自然就比其他季节少很多。
老母亲说,它想放我出去自立门户,又不放心……
【儿啊,妈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