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个疯子,你们与我同行,那岂不是也不太正常?”苏懿回头笑笑,方一没有开口,有些尴尬,因为他只是很小声的骂,却没想到被他听了去。
三人骑马一路前行,只见两边房屋越来越少越来越破旧,此时的月亮圆盘一样稳稳挂于中天。前方越来越荒芜,刚刚还在闹市的人声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偶尔传说的怪鸟之名和不知名的夏虫叫声。
向这荒芜的密林已经行了数里之后,天已经完全成了黑夜。好在今天天气晴朗,因此月亮的光芒也算明亮。一路上方一都多次后悔,想着趁着还没走远,把钱退回去自己回家去或许也是可以的,但好几次刚刚决定一摸到口袋里的钱便又只好放弃了这年头。
苏懿时不时回头看看燕七,只见燕七的面容一会和颜悦色一会阴雨绸缪,显然一边为这珠宝而开心,一边又为所谓的秘密而担心。燕七生的人高马大,虬髯满面,就算是跟在两人身后也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就像是在酒缸里泡过的人一般。
“你可否婚配?”
“我?”
燕七的身体随着身下之马每踏出的一步都摇摇晃晃,目光里无神,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苏懿是在跟自己说话。
“还……没有。俺娘倒是天天在催呢,只是家里穷,娶不得婆姨……”
“那现在有钱了。”
苏懿说完,燕七顿时裂开合不拢的嘴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这次回家我就跟俺娘说,去年鲁姨给俺介绍的小花我决定再见上一见。”
“恩,不错。”看着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苏懿见缝插针,“关于破酆镇,那件事是真的吗?”
“这……”一听苏懿这样问,燕七的脸忽然变了色,又变得犹犹豫豫,过了好一会,才一口咬定,“当然是真的,我们村子里的郭净心,是远近闻名的除妖师。”
“如果是真的,我觉得……”苏懿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只有三种可能……”
“哪三种可能?”本来方一只是为赚钱而来,对这故事的真假毫无兴趣。但听起苏懿要分析,不免引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但他好奇的不是这镇子上故事的真假,而是这苏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出手阔绰,谈吐不凡,一副富贵人家的样子,要偏偏要为这种乡间传说而花上重金还要日夜兼程赶了过去一探究竟。
如果不是患有癔症,或是天生智商有所残缺,方一真的难以想象真的有人会做出这种事情。
“听完郭净心的故事之后,我就有一种直觉,你们这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方一以为苏懿有什么高谈阔论,不料却说了一句废话,因此方一鄙夷的笑了笑。
“我做捕头这么多年,对郭北镇也是熟悉的很,但却从来不知道,在这西南边还有一座叫做破酆镇的地方。所以听完那个故事,我也一定能猜到是有什么秘密。”
苏懿听完没有回答,继续刚才自己的话,“第一种可能,这世上真的有妖怪邪祟,而且这些邪祟们还都偏偏选了破酆镇来居住。不然为什么别的地方却没有人看见过邪祟,还能有人以斩杀妖魔为生呢?第二种可能就是,这破酆镇的人都并非人类而都是邪祟,才能营造一种这样的环境,有如此多的妖怪可以供郭净心兄弟斩杀。邪祟们因为某些原因,要上演出这样一出戏,让郭净心沉迷其中……我先前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一个书生在荒山因为无处安息而拜访一个府邸,府上的人对其照顾有佳,但故事结局是书生最终发现这宅邸中所有的人都是化为人形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