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然把我带进了车里,缓缓开到了酒店地下停车场门口,停靠在边上。她放下椅背,转头斜睨着我,眼神好像也没那么敌意,多了几分愁绪。
“你又要做什么?我对你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有,只要你不死,对朝歌来说永远有用。”她冷冷一笑,又道:“凯莉不自量力来这儿寻他晦气,以他的脾气恐怕不会放过她,我要用你救急。”
“……”
好吧,薛安然的坦诚令我啼笑皆非。所以我也不担心地下室里会出事了,薛安然都这样紧张,恐怕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于是我又道:“那么,刚才电梯故障是你下的手?”
“我想看看他的应急反应,毕竟我们在不久的将来要成为对手,鹿死谁手也料不准。”
我一愣,“TEM生死战?”
“不!”薛安然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道:“老板下了狙杀令,与他,人人得而诛之。不过真正能杀得了他的人并不多,我会是其中之一。”
说着她侧过身用手枕着头笑睨我,很云淡风轻的样子,“裴丹青,你猜猜杀了他会得多少奖励。”
我蹙了蹙眉,道:“……你是讲真的?”
“废话,我可没有心思跟你弯弯绕。陆朝歌是肯定要死的。”薛安然斩钉切铁道,她一点儿都不伤悲,亏得陆朝歌曾经提到她就心生愧疚。
顿了顿,我又问道:“为什么他非得死?”
“你以为揽月岛一战老板不知道么?主人是老板最看重的人,没有之一,所以才允许他自由自在地居住在揽月岛,任由他做自己的事儿。但揽月岛上发生的事儿老板是尽收眼底的,那一战令他觉得养虎为患了。”
她说着长叹了一声,沉默了。
我心头忽然间很不好受,揽月岛一战陆朝歌是因为我才怒发冲冠,他若真死在TEM组织的狙杀中,那我……我果然是个不祥的女人。
“朝歌控鹰的手段太骇人了,全世界根本闻所未闻。所以老板才下了狙杀令,并且悬赏重金以及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眼,道:“谁杀了他,谁就能彻彻底底脱离TEM组织,终身不再被控制。”
估摸,令薛安然心动的不是那些重金,而是这个诱人的条件。我感觉得到她并不以身为TEM的一员为荣,甚至雪狼和鹰,都是一种迫不得已的存在。
我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什么都不懂。
薛安然沉默许久,忽然长吁一声道:“裴丹青,你要不想糟那鱼池之殃,就乖乖早点儿离开朝歌,否则别怪我下手不留情了。毕竟你们附带的也有赏金,金钱谁不爱呢?”
对薛安然这点莫名其妙的仁慈我很惊愕,将信将疑道:“你不是最恨我么?用我来对付他你应该事半功倍吧?”
“那你错了,在TEM里面很难遇到一个称心的对手,我若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把他除掉,那会遗憾一辈子的。再则,你也没有令人恶心到要利用的地步,不想算计你。”
“你就那么肯定能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