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呲地一声把车刹到陆朝歌面前,眸光凌厉地瞪着他,那齿关咬得咯咯作响。我真怕他冲下来去揍陆朝歌,那他肯定会被狂揍一顿的。
我正要过去拦他,阿晗开口了,“阿越,正事要紧,走吧!”
“陆朝歌,从此往后你不再是我姐夫,裴家也没有你这种女婿!”
裴越咬牙切齿地说完,又开着车走了。念念一脸怯懦地在车里望着陆朝歌,没敢喊他。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欲泣的样子特别惹人垂怜。
待他们走后,我冷冷瞥了眼陆朝歌,转身又进去了。不想理他,也不想面对,从此以后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上楼的时候,他跟了上来,满身的戾气。所以我更不想理他了,我无法像裴越那样恨他入骨,但也无法像往常那样为他飞蛾扑火,这个心结也怕是解不开了。
我关卧室门的时候,他用手挡住了,“青青,你也要想他们一样恨我吗?”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对你?我祈求你不要跟我父亲吵,可你呢?你有想过那是我父亲,你应该爱屋及乌吗?你就为了逞嘴舌之能把他气死,你还想我怎么对你?”
“我只是就事论事,我并没有要气他的意思。可他做了什么?天底下有那种逼自己女儿跟女婿离婚的父亲吗?”
“可他已经生气了,也为此付出了生命,陆朝歌,你真的一点不后悔吗?”顿了顿,我又补了句,“而且,他为何让我跟你离婚的理由你应该心知肚明,你做了说什么你清楚。”
看陆朝歌眼底的愤怒和不理解,我心很痛。死者为大,他所有的委屈和辩驳在我看来都是可笑的,我不想听他任何解释了。
“朝歌,我很快就要回南城处理父亲的丧事,你自己找个人来管理公司吧。这么多年来你给予我太多东西,我都把这当做习惯了,忘记了自己就像只寄生虫依附着你。”
说着我长叹了一声,又道:“我应该要独立一些。”
“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离婚?”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但你若愿意,也不是不可以。”我瞥了他一眼,又道:“朝歌,我们恐怕回不到过去了,父亲的逝去太突然,我无法接受。”
陆朝歌怔住了,盯着我久久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很生气,他的眼神凌厉得如两把利刀,狠狠刺进了我心脏。
许久,他松开了挡着卧室门的手,冷呲了声,“好,我承认我让你过得很痛苦,还害死了你父亲,我是你们裴家的罪人,我配不上你。”
我转身欲进屋,他又补了句,“但是裴丹青你记住,我爱你的心自始至终就没变过,我爱你,爱孩子,甚至试图去爱你那不待见我的父亲和兄弟。我确实做得不够好,但我也从没要害他的心,他的死我很抱歉。”
陆朝歌说完就走了,怒气冲天。我转头望着他那肃杀的背影,鼻头一酸就悲从中来。忽然间心很痛,痛得无法呼吸的那种痛,我感觉他从我心头生生剥离了。
旁边卧室门开了,赵春玉拿着奶瓶走了出来,一脸唏嘘地看着我,想必刚才的话她也尽收耳底。
“裴小姐,其实我也觉得陆先生有些委屈。”
我没回她,转身进了卧室把门关了。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我顿时就泣不成声了,在水声的掩饰下嚎啕大哭,感觉心碎了,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