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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因为眼睛太肿太红,在家敷了大半天才敢出门。公司的人应该听到我死而复生的消息了,看到我都没有太惊讶。
我召集公司所有高层开了个紧急会议,说了父亲突发疾病逝去的消息。
暂时这消息是封闭的,毕竟父亲在公司里也算举足轻重,好多事情他都亲力亲为,传出死讯势必会影响到公司运作。并且,公关部那边也需要一点儿时间来对外发布消息。
我让父亲的秘书小马把所有正在处理的事情都呈上来,轻重权衡了一下过后,把重要的留给了陆朝歌来处理,其余的我都当场处理了。
这段时间我的事情都是父亲在处理,他比我做得好,井井有条的,所以交接上并没难度。
父亲对电脑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很多重要的事情他都用笔记录在笔记本上面。他的字十分工整,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都透着他对自己严格要求。
我一页页翻着,忽然间又悲从中来了。散会过后,我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哭得跟泪人儿似得,没有人能体会到我这种无能为力的滋味。
把公司事情处理好已经天色入暮了,我给陆朝歌发了个电子邮件,交代了公司所有的事情。与此同时,我也递上了辞呈,至于他同不同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离开公司后,我又来到了玛利亚医院,想再看看父亲。因为等裴越那边处理好过后,我就要把他送到火葬场火化了,再想看他的样子就只有在照片上,在梦里了。
太平间登记处的大爷看到我轻叹了声,道:“姑娘,你们这家人有意思呢,看个去世的人怎么接二连三地来?你这都已经第三波了。”
“还有谁来过吗?”
我一愣,裴越早上就走了,除此之外还有谁知道父亲去世?大爷把登记簿递给我看,写着陆朝歌、叶玉秋、曹雪芬。
陆朝歌来看父亲倒也情理之中,那叶玉秋和曹雪芬怎么也来了呢,感觉两人跟父亲并没有什么交情。
尤其是曹雪芬,她输了官司,估摸恨父亲恨到极点了,怎么又……
“他们都是我父亲的旧友,可能是来悼念他的。”我跟大爷解释道,并给了他一个红包,他才又把我送进去了。他还帮忙找到冷藏父亲的柜子,拉开才离开。
父亲静静地躺在里面,双手搭在胸前,满脸冰霜。我盯着他看了许久,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这可能是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跟他握手了,不想放开。
虽然他没有给我一个快乐的童年,但在这一年多时间里,他把欠下的所有父爱都给了我。为我抚养孩子,管理公司,纵容我为所欲为。
这辈子,我再没有机会尽孝了。
“爸,后天我就送你回家跟妈妈团聚,我把你们葬在一起,弥补你们这辈子的遗憾。”
我在太平间里跟父亲告别了很久,舍不得走。他活着的时候我没有这样依依不舍,可离开了,我才发现血浓于水的亲情有多珍贵。
我好渴望时光重来,如果他能活过来,如果再倒回十多年,那么我一定不会那么叛逆,也不要认识陆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