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就知道了。”
大口大口吸溜着面条,一扫而光后付了面钱继续赶路,农户就在大路旁,十分好找。
院中一头精壮的水牛被人围观,它的大眼睛清澈透亮,巨大的角一看就力量十足。
“牛确实是好牛,可二两银子的价格是不是太贵了?”买主确实看上了牛,手不停抚摸它毛绒绒的脑袋,眼里也是藏不住的喜欢,谢暄在一旁仔细揣摩买主和卖家的表情,方便中间说和。
“二两银子确实贵了点,但是他值这个价啊,你看这牛,头大颈粗嘴巴宽,腰身长双脊背,四肢粗壮,一看就是犁地的好牛。”谢暄把牛夸的天上有人间无。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肚里还有一头小牛,二两银子你牵回去,一年就回本了,划算。”
“说实话,要不是我儿子得了急症,我们也不会卖了这牛。”此话一出才注意到院子里的孩子面色不好,嘴唇上的血色少的可怜,呆呆坐在木马上也不玩乐。
牛被牵走了,这一单按照行情抽取佣金买主和卖家各五十文,净赚一百文。
铜钱碰撞叮当作响,谢暄数了二十文握在手里,走到那个孩子面前蹲下,将二十文尽数放到他的掌心。“孩子,姐姐给你钱买糖吃,下次姐姐过来再看你,到时候我们一起玩木马,好吗?”
瑟瑟的眼神看着他的双亲,手里的铜钱不敢收下,得到父亲许可的点头才开心收下,甜甜的回答,“嗯,谢谢姐姐。”
就算自己生活过得不如人意却依旧看不得人间疾苦,谢暄收紧钱袋子粲然一笑。
婉拒主家留饭后出门便被人叫住,“姑娘留步。”
那人衣着华贵,上好的锦缎量体裁衣,腰带上点缀着青玉,发束白玉冠,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很是扎眼。
同他聊了一会儿回到家中天都黑了,唐林早已等在门口了。
褪去了官服,着一身蓝色葛麻长衫,外套一件蓝色大袖衫,手里的六月白一眼就被谢暄看到了,那是他们最喜欢的甜酒,一点也不辛辣,入口绵柔。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烧鸡都要凉了。”油纸包着的烧鸡还有一点余温,打开来便香气扑鼻。
“先给寿星一个大鸡腿。”冒着油的大鸡腿被拧下来,鸡肉丝丝分明,直直塞进唐林的口中。
“给你的礼物。”在衣角上胡乱擦擦沾满油渍的手,掏出一把匕首扔给他。
精铁铸造的匕首锋利无比,匕首把上精雕细琢并蒂莲花,“这可是我让李铁匠用最好的精铁打造的,花我不少钱呢,你平时就把它戴在身上,危急情况可以用到。”
“这个礼物我满意,比之前的礼物更合我心意。”之前送的贝壳风铃、香薰还挂在床头,风一吹就叮当作响,美则美矣,只是放在一个男子房间有些不妥。
“对了,今天我去常宁村看牛,碰到了一个人,他请我去他的店里当掌柜,每月一两银,卖多得多,如今赋税重,牛牙子越来越难做了,一个月也倒腾不了两头牛,还是换个活计吧,不然旸儿的束修我都凑不齐。”世道艰难,谢暄不得不为了弟弟另作打算。
“赋税确实越来越重了,我们这几天就忙这个了,焦头烂额的,如今朝堂上韩相国一手遮天,天子无作为,苦的都是我们这些百姓。”
圆月洒下清辉,六月白已经见底,俩人背靠着欣赏月色,面色酡红,醉意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