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医馆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谢旸此刻已经清醒了过来,抚着太阳穴轻轻揉着,微微用力便疼得呲牙,可见楚璟的这一拳用尽了全力。
“大夫,我弟弟的伤势可严重?”看着谢旸吃痛的样子不免担心起来。
“无大碍,回去好好休息,我再开一副药养养心神,三天后就不会觉得头疼了。”说罢便提笔写药方。
回到家已经折腾到亥时了,谢旸喝了药便歇下了。
庭中月色朦胧,谢暄若有所思,漫步踢着地上的碎石子。
“你别冲动,狗咬了你一口你也不能咬回去啊,我们要从长计议。”谢暄是如何处事他再清楚不过,忍不是她的风格,有仇必报才是。
儿时同村的小虎只是抢了谢旸一个小糖人,谢暄就追着小虎满村跑,那丈二长的树枝最后还是落在了小虎身上,小虎娘亲前来评理让谢昭兰好一顿赔礼,就这谢暄还呲牙咧嘴看着小虎,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从那以后包括唐林,村里没人敢惹她。
可那厮打了人不觉有错,还兴致颇高的去打猎,谢暄得到这个消息时肺都要气炸了。
城北树林里,茂林修竹绿茵遍地正是豢养兔子山羊等野物的好地方,谢暄背着弓箭藏匿在灌木丛中。
“你来干什么?”蹲在她身侧的还有急急赶来的唐林。
“我看你背着弓箭出门了,还以为......”欲言又止,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以为我要杀了楚璟?我没那么傻,我的命可值钱了,为了他不值得。”
“别说话。”不远处的草丛有异动,一只灰色的野兔蹦了出来,三瓣嘴里咀嚼着嫩草,耳朵竖着时刻监听周围的动静。
利箭搭弓对准了灰兔,一箭射出正中它的前脚。
“你的箭法精进啊。”他们的箭法都是唐肃教的,可唐林进县衙当差后甚少用弓箭,而反倒是谢暄时常钻山入林打猎给家里贴补伙食,箭法便练的炉火纯青。
在密林里埋伏了许久,成功将楚璟引了过来。
灰兔被一箭射中倒地,楚璟小跑着上前捡兔子,一声惨叫后便不见了他的踪影,地面凹陷,他直直落入了猎户捕猎挖的坑洞里,坑洞有两个人的高度,只为了确保野猪山羊等进去了就出不来。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坑洞?”灰兔身上的箭镞已经取下,血窟窿还在冒着鲜血,一路走一路滴,叶片上满是鲜血。
“这洛县周围的林子哪个我不知道?哪个林子的哪个位置有哪个洞我了如指掌,敢动我弟弟,算他倒霉。”
“他这一摔估计得在家休养好几天。”离开前唐林偷偷看了一眼坑洞里的楚璟,满身泥泞狼狈不堪。
“不用管他,他家里人找不到人会寻他的,死不了。我们快回去把这兔子烹了,死了太久就不好吃了。”
奎文书院安静了好几日,聒噪的楚璟已经五日未到书院,楚府的人传信说他狩猎伤了腿得休养几日。
如意坊的生意也蒸蒸日上,王掌柜将账本和钥匙交接后便回乡养老了,如今店里都是谢暄全权打理。
唐林更忙了,月亮爬上来了他才回家,杨大婶只好把饭菜热了又热,而他回来却先钻进了谢家的院子。